颀长的身影再次进来,屋中瞬间静谧。
虞笙咬了下舌尖:“你听错了。”
江焳仿若未闻,继续等她的解释。
少女独有的香气再度充盈在呼吸间。
不知何时他们的接触多了起来,他对这种味道越来越熟悉。
已经到了只要有她在的场合,他能一瞬间分辨的程度。
时常扰乱他的思绪。
还说他缠人?
说了还不敢承认。
虞笙抿着唇不吭声,半晌小声顶嘴:“你看起来也不是很忙嘛。”
“忙不代表我听不见。”江焳敛了下眉,似有不解,“我怎么缠着你了。”
江夫人坐在一旁假装摆弄瓷罐,实则耳朵支得高高的。
京中不少想攀关系的女子,借机跟江焳说话,而后故意散播暧昧的谣言。
江焳从未理会过。
眼下虞笙轻飘飘一句抱怨,他却不依不饶的。
就这还跟她嘴硬呢。
她看向虞笙的目光不由又多了几分慈爱。
气氛越发凝滞。
江焳觉得她说话的速度还比不上他桌边的小云。
直到他不耐地离开,虞笙默默憋出一句:“这还不算缠着……”
在江夫人的追问下,虞笙把他们近来撞见的地点一一列举。
“以前要是没有大事,我跟他半个月都碰不到一回呢。”
江夫人笑容意味深长:“兴许是缘分。”
虞笙不以为然。
兴许是被江夫人勾的,回府后,虞笙看着盛满脂膏的一排排瓷罐,越发动了心思。
做生意其实很有意思的。
跟大族自命不凡的贵女不同,平民百姓对她的态度通常和善而友好,交流融洽。
如果她不生在官家,说不定是很受欢迎的小掌柜。
陷入困境,虞笙找赵氏说自己的想法。
“笙儿从小对数字敏感,口才不错,那时候你外祖就说你很有经商的天赋。”
陈年旧事虞笙已经不记得了。
闻言弯着眼睛笑起来:“外祖父真这么说?”
“当然了。”赵氏捏捏她的脸,“你小时候还很会面色不改地忽悠人……你外祖说你口齿伶俐,不在赵家可惜了。”
“……”
虞笙咽了下唾沫:“我伶俐?”
她怎么反觉得自己跟这词不搭边,嘴很笨呢。
特别是遇见江焳,现在磕巴已经是常事了。
然赵氏还是固执地点头:“你是后来被那些嫡女给欺负的,才不太爱说话了,原先很活泼啊,还经常欺负你二哥呢。”
虞笙表示怀疑。
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但她觉得,她在赵氏眼里,跟江焳在江夫人眼里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
爱会产生认知偏差。
江夫人还觉得江焳重情义,品德正呢。
“不聪明怎么能当上才女。”赵氏继续解释,“你忘了你小时候被周家姑娘欺负,回来问我为什么,后来就对旁的都不感兴趣了,只刻苦钻研琴棋书画,提升学识。”
虞笙点点头拉回话题。
“那娘觉得……让外祖来京城做生意怎么样?”
赵氏认真想了想。
赵家若光明正大来京城经商赚钱,肯定有同行眼红,说赵家生意做得好是因虞承怀借职务提供了便利。
但没有证据,虞承怀顶多受点议论。
况且真做生意,不会光明正大。
“这事不难办。”
-
赵氏出的法子是,赵家做东,隐藏身份低调地开铺子,正常雇人,虞笙暗地不拿钱帮着管。
虞笙还是有些犹豫。
鸢尾端来煮好的燕窝:“姑娘这事可跟老爷说了?”
“娘的意思是不用告诉父亲,若将来有什么意外,不知情的话罪还轻些……”
“可这种事哪能说得清。”虞笙皱眉,“我还是跟父亲说一声,制度之类的他比我们明白,实在不行算了。”
她不能让虞承怀进一次刑部。
“赵家是越州首富,生意做到京城有什么可稀奇的。”鸢尾道,“而且以赵家的在商场的地位,没有老爷也能做得又大又好。”
帮不帮忙照看是后话,如鸢尾所说,赵家低调地在京城开个铺子无可厚非。
翌日虞笙就带着帷帽带鸢尾上街,替赵家挑选铺面。
虞笙没有选繁华地段,一边走一边朝街道两侧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