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设在宽敞的花园,平西王妃特从外地引来了各色荷花,供人观赏。
平西王妃出自书香世家,喜爱琴棋书画等雅致的东西,设宴多是围绕这些进行切磋。
年轻才俊多,贵女们受鼓舞似的,争先恐后地献艺。
在所有贵女中,虞笙无疑是最受期待的一个。
其母是江南巨富,虽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却从小将她养得金尊玉贵,这两年生将其他嫡出的贵女都比了下去。
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
宴至中时,众人起哄下,虞笙提着裙子步至中央。
双手优雅地在腹前交叠,微微屈膝行礼后,待曲子第一个音节响起,踩着节拍抬腕摆动起来。
轻盈的裙摆随着旋转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闪着细碎光点,好看得直人晃眼。
腰肢掐得纤细,弱柳扶风。
每次扭动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不显半分轻浮张扬。
更有阵阵幽香袭来。
“什么味道这么香?像她身上传来的,但又不像香料……”
“听说虞三小姐幼时体弱,曾请名医开方,从小泡花浴饮花茶,久而久之身上自带体香。”
话落,众人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一舞结束,众人纷纷叫好。
“才女一名,虞三小姐当之无愧!”
虞笙谦虚地低下头,白皙的脖颈勾出优美流畅的弧度。
见这场景,男席中有人碰了碰江焳的胳膊,好奇地打探。
“江大人觉得如何?”
江焳眉眼清冷,闻声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稳淡漠:“一般。”
虞笙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不过须臾,她重新扬起柔怜的笑容,朝男席看去。
显然周围的人也被这点评震惊,齐齐朝一个方向看。
虞笙目光凝了凝。
很好,又是他。
她茫然地垂下眼睫,片刻忍不住委屈地撇了撇嘴。
怯生生的模样我见犹怜,看得人于心不忍。
有人替她出头,问:“这般舞姿也入不了江大人的眼,莫非见江大人过比这更好的?”
江焳贯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疏淡模样,端起茶盏递至唇边,声音没有起伏:“我说的是实话。”
虞笙明澈的眸子瞬间噙起湿意,无措地看着地面,小声说:
“是小女自不量力,献丑了。”
江焳睨了一眼便移开视线,面容清隽淡漠,浮起不易觉察的嘲讽。
楚楚可怜姿态做作,这类女人个个心思深沉,蛇蝎心肠,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跟江府后院争宠的妾室一样。
江焳没有接话的意思,场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虞笙咬紧牙关刚欲开口,手指就被捏住。
“我看跳的很好嘛,江焳你不会欣赏,不要乱说。”
江焳的妹妹——江灼递来一方绢帕,极有耐心地宽慰道,
“别哭,方才我替你看了,对面那群男人看得眼睛都要直了。”
虞笙吸了吸鼻子,小幅度颔首:“多谢江姐姐。”
江灼比虞笙大一岁,是虞笙为数不多的知心好友之一。
公众场合中,江焳无数次拆台,都是江灼在后缝缝补补。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不像江焳。
混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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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枝叶鲜绿油亮,四周蝉鸣聒噪。
“太过分了!”虞笙刚到后院坐下,咕噜咕噜喝了整盏温茶。
每次在江焳那吃瘪,虞笙都要逮着江灼好一顿吐槽。
江灼习以为常,拍拍她的背,说:“他呀从小性子就别扭,那张嘴向来那样,你别多想。”
虞笙不平衡。
江焳性子淡漠,不解风情,她理解。
可他好好闭上嘴巴有这么难吗?
别人抚琴跳舞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点评一二!
“他分明是有意针对我!”
少女五官比白水还要纯净几分,嗓音清软,即便生气也毫无威慑力。
她刚骂完,一抬头。
视线猝不及防闯入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色身影,是江焳。
他停在门口,眉眼冷淡看不出情绪。
只对江灼道:“母亲让你待会过去一趟。”
“江灼,一些爱慕虚荣的小人,你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谁是爱慕虚荣的小人?
虞笙怒气又窜了上来。
说真的,她想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