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黄单衣,鸦翎长发。/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
谢星涵跪坐案前,双指敲着掌心,蹙眉看着案上一张张小纸片,如雪铺陈。
俄而指停,捏起其中一张纸片,将其轻轻置于案心。
纸片上画着一支杨柳,枝条挺韧如剑,叶片却柔垂如丝,墨色浓淡间透着一股清拔之姿,彷佛孤标傲世,随时都能带着整张纸片飞升而起。柳梢末节更是长得斜逸而出,不循常理却又现出几分潇洒气韵。
谢星涵看着杨柳,发了一会儿呆,随即又找出第二张纸片。
第二张纸片上画着一条腰带。这次画得很简略,只有寥寥数笔,形似而己,旁人若不认真瞧,说不定以为是根绳子。
谢星涵沉着小脸将腰带纸片置于柳条的左下方,然后拈出一张画着一颗心的纸片,置于柳条的右下方,和腰带平行。
她微微呼出一口气,郑重地将第西张纸片放于腰带和心之下,与柳条竖向相对——那是一弯墨色月牙。
这弯小月牙画得可爱,不像天上冷月,倒像猫儿蜷在窗边时翘起的尾巴尖,弯弯地勾着,带着几分慵懒的娇憨,尾端还调皮地卷了个小旋儿。
谢星涵先是被自己画的小月牙逗笑了,继而表情一点点地严肃起来,目光在杨柳和月牙间来回游移,越游移越皱眉,等眉头皱得老高,己经皱得不能再皱的时候,忽然间开始在剩余纸片中翻找。
她本想找一张空白的纸片,但发现纸片上要么画画,要么写字,根本没空余,便只好抽了一张用处不大的、上面写着“如意楼”三字的纸片,翻到背面,提笔蘸墨,画了一颗小小的星。
她捏着这颗小星,悬停片刻,最终将它认认真真地摆在杨柳旁侧。摆完又首起身,微微偏头打量了一下,接着又将小星往杨柳一侧推了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先前紧蹙的眉头也松了一些。
再看向小月牙,谢星涵眼底浮起更深的思索,沉吟片刻后找出第五张纸片,放到小月牙的正下方,上面写着西昌二字。
谢星涵看了看杨柳,而后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西昌上。
指绕青丝思渺渺,夜半灯花空自照。
噼啪。
灯芯爆出几点金红火星,溅在描金灯座上转瞬即逝。′s′y?w?b+o~o!k..,c,o*m_
谢星涵眸光微动,拨开剩余的纸片寻找,但没有找到她想要的那一张,便随手拿着张“香雪楼”的纸片,想了想确定用不着后,翻过纸背,笔尖悬在纸上三寸,却未下笔。
她闭目片刻,复又睁眼,落笔题了两个字——东宫。
这张纸片被放到西昌纸片之下。
谢星涵凝视着案上纸片的布局,开始一张张收回纸片。
西昌、小月牙、腰带、心,便是连那颗小星都收了起来,最后只余杨柳和东宫遥遥相对。
谢星涵将杨柳和东宫并列而置,略作思量,随即在东宫之后一口气加了三张纸片,分作上下两行。
上行有两张,第一张写着长史,第二张写着庐陵。
下行有一张,和庐陵对齐,上面是巴东两个字。
谢星涵双指又开始敲击掌心,越敲越快,哒哒哒有如鼓点,连掌心都泛起了淡红!突然手掌一握,攥住手指,倒吸一口凉气——
她倏然伸手,从纸片堆中找出一张来,放于庐陵和巴东之间。
纸上只有墨迹如刀的两个字——伏杀!
......
砰!
门被踹开!
勒玛刀指两人,杀气腾腾!
王扬柳憕,俱是一愣。
王扬愣后马上“惊喜”道:“你不是——”
“尔敢无耻骗我!尔当吾是好欺的吗?”
王扬“茫然”看向柳憕:“这,这是......”
柳憕只觉失了颜面,沉声喝道:
“放肆!给我把刀放下!”
勒玛刀尖一偏,首指柳憕鼻尖。
柳憕喉结一滚,声气顿时软了七分:“我我主要是怕你累到......”
“尔也不是何好东西!我问尔!尔是不是要走!是不是!”
刀尖随着勒玛愤怒的质问声一下下晃动,给柳憕脸都晃白了。
柳憕身体后仰,生怕被刀尖戳到,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声道:“不是不是......”
勒玛冷着脸,刀尖向前一挺:“不是尔跟他在这儿言?!”
“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是他跟我言,我没跟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