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白世镜,你如此不知廉耻,竟还有脸将罪责推给一介妇人,丐帮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谭公虽也见过康敏,只是那日杏子林中只见了她一副白莲花模样,哪怕后来阴谋拆穿,最多也只是惊恐娇怯,哪能想到她竟还身怀一身顶尖的狐媚手段。
他心中已认定一切都是白世镜的算计,此刻听闻他一口一个淫妇,言语间称自己受她勾引,不由怒气更盛。
“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若光明磊落地说个清楚,老夫还高看你一眼。”
白世镜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说也说不清,苦着脸道。
“天地良心,姓白的犯下大错,自知难逃一死,可这话.却没掺半点虚假。”
谭公只当他嘴硬抵赖,正欲再骂,却被顾平安拦下。
“谭公息怒,且听他说完,再骂不迟。”
“说起来,我夫人过世已有二十年了”
白世镜稍松口气,摇头叹息道。
“丐帮兄弟们都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没碰过一个女人,没逛过一回窑子,没沾过一个野草闲花,可这淫.这女人.”
康敏是什么段位,谭公一无所知,只有那大理段王爷深有体会。
堂堂一代海王,也是险些吃了大亏,何况白世镜这个二十年的老鳏夫。
“我不是圣贤,不是高僧古佛,委实委实是把持不住.唉,是我该死,对不起马兄弟,对不起乔帮主,对不起”
谭公眼见他说得情真意切,不由微微迟疑。
莫非杀害马大元的罪魁祸首,还真是那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马夫人?
“你一面之词,尚不足信,先将你们暗害马副帮主的经过如实招来。”
白世镜后颈要害仍遭顾平安拿捏着,心知已无转圜余地,话已至此,索性和盘托出。
“中秋节那日,康敏悄悄跟我说乔帮主是契丹胡虏,说证据在马副帮主手里,须得设法取来,谁料他竟躲在暗处,听了个一清二楚,连同我二人那些.那些”
谭公好不容怒火稍平,一听这话,顿时又勃然大怒。
“你与有妇之夫私通,遭人家丈夫撞破,竟还有脸有脸”
他上了年纪,这一下委实气得不轻,话未说完,忍不住手抚心口,另一只手指着白世镜,指尖颤抖不休。
这可把一旁的谭婆吓得不轻,急匆匆赶来,抬手在他背上推拿几下,总算帮他顺过气来。
“那女人一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便害了他性命也当真是鬼迷了心窍.”
白世镜此刻也是满面惭色,不住摇头。
“唉,大元是好兄弟,我也有愧于他,可我不杀他,事情传扬出去,姓白的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谭公总算冷静下来,咬着牙道:“你与那那淫妇合谋害了马副帮主,得了密信,便谋画揭破乔帮主身世,夺了他帮主之位,是也不是?”
白世镜叹了口气,摇头道:“大元兄弟一死,我心中实在难安,她再引我去害乔帮主,我便说什么也不肯,她实在没办法,又使手段”
“全冠清。”
“不错.若那时我干干脆脆自我了断了,怕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这话留着骗骗自己便罢了,何必说出来贻笑大方?”
顾平安冷笑一声,道。
“若你当真有这骨气,丐帮又怎会如今日般乌烟瘴气?还有那群西夏人,也是你放走的吧?”
白世镜闻言赶紧摇头,这事倒还真冤枉了他。
“那日.我那日哪里还顾得上那群西夏人,本打算杀了那淫妇灭口,哪知.又.又被她三言两语迷了心智”
眼见他老脸又是一红,顾平安顿时明白了这所谓的迷了心智是什么意思。
他虽有些惊讶赫连铁树竟不是被白世镜所放,却也没太放在心上,又问道。
“那徐长老呢?”
这次白世镜没有反驳,又长叹口气,点头道:“徐长老发觉我对康敏多有袒护之意,终究是起了疑心,暗中查探几次,终究是被他撞破”
“好你个白世镜,马副帮主和徐长老都是被你所杀,却都嫁祸给乔帮主,当真厚颜无耻!”
谭公总算将一切始末听得分明,又想起自己受人蒙蔽,误将乔峰认作大奸大恶之徒,不由脸上发热,心中对白世镜更恨。
顾平安看出他心思,笑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谭公不必内疚,今日揭破此人阴谋,你牺牲不小,也算是功过相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