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份深沉之中,竟然还有血光。
「所以,风魔小姐,您允诺要照顾霜霜了吗?」
回过头来,那一瞬间的冰冷深邃已然不在,眼前的男子笑容无限温暖灿烂,带著可怜兮兮的恳求目光。
「如果这对你有所帮助,这当然。」
努力挥去一瞬间的震撼影像,应当是自己看错了。岱姬少有地长长叹了口气,抚著自己充满苍疤而黝黑的一双手:
「我年轻的时候,做下了太多的错事……天叶之所以会死,或许也是因为我所造的业障……如果能够弥补一些的话……」
「那么,在下在此谢谢风魔小姐和月山先生的大德。」
得到首肯,剑傲的心里总算是松下了一口大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卸了些。虽然之后的难关还不知有多少,而且还有时间制限的问题,但是这第一步总是要踏出去。
望著岱姬突然不说话的脸,剑傲忽地又感到大地一晃,继视力不明之后,这次的感觉更为真切得多。用力地抿了抿眼,再开眼时,却又发现一切如常,他捧了捧胸口,手上被剑给划伤的伤口,还有身上因穿越死谷的各式伤口正在隐隐作痛,而且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心跳,竟是越来越激烈了,他竟开始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真的还好?没事?」
察觉到剑傲的不对劲,岱姬完全不像自己的丈夫那样总是少根筋,她的洞察力就算经过岁月的剥蚀,仍是较一般水准要敏锐得太多。见状本能地想要伸出手来,去触摸剑傲的额。
「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热……」
不习惯被关心,剑傲下意识地挥手挡开岱姬的触摸,才发觉自己的脑袋竟开始浑沌起来,脑子里的东西混乱到随时都会把他最深层的性格翻搅出来:
「我稍微休息一下,就会好……」
「我才不信,额头给我,别躲!」
岱姬的个性那容得剑傲在她面前任性撒野,比照对付丈夫的办法,岱姬抓住剑傲的右手臂将他强拉过来,像母亲对付不肯听话的小孩般将他一拥入怀。
「请放开我……」
不舒服的感觉持续升高,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亲近,也几乎没有一个人能真实的管束他,他是野马,没有人管也不想人管的一匹孤单野马。试著将岱姬关心的手推开,这才发觉自己的力道竟尔变小,全身像浸入胶水凝著的大缸中,做不出任何反抗。
「你生病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之前的旅行一定是把你累坏了,你给我过来,」
岱姬拍了拍他的脸颊,察看他的瞳孔和嘴唇,后者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泛白:
「我这里还保存著一些日出的传统草药,我帮你看看吃些什么下去,病拖下去是会扩成大灾的。」
生病?剑傲对岱姬的答案感到十分诧异。
这对他来讲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情啊!他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生过病发过烧,自从他开始独立生活后,那一天不是流离颠沛,千辛万苦的,就从来没听过过那一国的病菌可以打败他的意志力。生病?怎么可能。
何况,他现在是绝对不能生病,也没有资格生病的。
要是连他也倒下去,那霜霜要怎么办?
「我没事,小姐请不用担心……」
坚持著自己的经验分析,剑傲仍是在岱姬手里无谓地挣扎。
「你在那逞强个什么劲?生病了就该乖乖的吃药睡觉!」
「我没病……」
「发烧到了这种程度,你还敢争说你没病吗?」
岱姬「哼」地一声,责备之中,却意外地带点怜惜的意味。她走上前去,一扳剑傲抓紧桌边的手,似乎颇为熟练,将他硬是押到了唯一的卧房,再把他压到床上盖好被子。
人家说,意志力这种东西是非常恐怖的,可以让一个人三天不吃饭逃难走出森林,可以让一个人在瓦砾堆下不吃不喝存活一个礼拜。剑傲其实病得天旋地转,早就已经快支撑不住,但担心霜霜的情况,一直靠意志力撑著。
寒冷肌饿,加上受伤流血,就算习惯吃苦的他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过度辛劳,他的身体也早已不止一次地对他出紧急讯号。
已经快要失去了意志。现在被岱姬一扳──就女人来说,她的力道算是很大了,他只好乖乖就范,被对方半抬半扔地丢进了床里。
「好烫。」
岱姬挽起两袖,一脚跨在床沿,碰了碰剑傲的额头,一面解开剑傲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