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闲雅地伸了个懒腰,回身又躺回地板上,懒懒打了个呵欠,竟像只猫般闭眼睡去,娇媚的姿态,竟让身在危险中的众人也不免心中一荡:
「我真的好累,黑乌鸦大叔,让我睡一下,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
众人也不禁面面相觑起来,虽说风闻百鬼「猫又」的任性,然而这样的使者,还是让年轻一辈的乌鸦门众大感惊奇,这实在与他们原本想像相差太多,当下有人轻哼了一声,声音虽然并不大,在这寂静的禅房中倒也颇为明显。
猫又的耳灵动地抽动一下,本已睡下的双眼忽地又睁了开来,虽然只有细细一线,却无限邪媚,毫不保留地奉送哼声所来的方向。
那发出声的门众吓的浑身一颤,那知猫又只是朝她看了一眼,似乎懒得言语,转个身又趴了回去。那人却知道意思,微一颤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使者大人,请您网开一面罢,门主他是因为遇到……」话未说完,一人又接口道:
「使者大人!门主才不是这般的人,实在是青蛇她……」
话还未闭,只听得黑乌鸦大喝一声:「住口!」声音之大,震得屋顶都隐隐作动。两人一吓噤声,黑乌鸦连忙倒跪回去,朝猫又睡去的背影深深一拜:
「属下管理无方,冒犯使者大人,此事错全在属下,烦请使者再降惩罚。」
猫又笑笑,慢慢将娇躯旋了过来,美丽的姿态促使两名门众如著魔似地全身一荡,彷佛连灵魂都要随她的笑容而去。
「你们两个真乖,帮你们的门主这么多,猫又夸奖你们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罚你们?我待会儿有奖赏给你们。」
语音充满甜意,教人不由得相信。回头望了望黑乌鸦,猫又忽地娇眉一凝,惊呼道:
「哎呀,黑乌鸦大叔是怎么了,多日不见,一只耳朵怎地就不见了踪影?」
黑乌鸦闻言心中一惊,见门众大多向他看来,心中大感尴尬,他原用紧束头罩隐藏著,不愿众人知晓他昨晚的窘态,那知猫又眼睛实在太利,看出他隐藏在头罩下左右不对称的形貌,竟然一语道破,登时令他汗流如注:
「承……承蒙猫又大人挂心……属……属下前阵子习练武术不慎……一不小心割了自己耳朵,实……实在赧然得很,让猫又大人见笑了。」
猫又灿然一笑,似乎对黑乌鸦的说词无条件相信,怜悯的点了点头:
「不会啊,我倒觉得黑乌鸦大叔很适合把耳朵割掉,这比长了耳朵还要好看。对了对了,我看这样罢!」无视于黑乌鸦闻言已满脸阴霾,猫又开心地一拍手掌,似是灵机一动:
「我想到黑乌鸦大叔怎么慰劳我啦!我想你们在这跪了这许久,应该也很辛苦,所以猫又也不用你们做些什么,大叔,我对你的两只眼睛、右手、左脚都很有兴趣,可是如果猫又全要了,未免有点贪心,而且百鬼大人就没得要了。所以黑乌鸦大叔,你挑一样送给猫又罢!」
黑乌鸦闻言全身冷汗,终知道猫又想要干什么,一时间呆立在那儿,不知是在思考是否要照她话做,还是认真在挑选那个部位。猫又却不容她细思,像个还孩子要糖般地催促:
「快呀,大叔,猫又好期待呢,而且猫又没什么耐性,如果再晚一点的话,猫又就想换要别的罗!」
见小女孩一只邪眼在自己的命根子上瞄来瞄去,黑乌鸦冷汗直流,生怕待会这小女孩一时兴起,真的要了那玩意也未可知。于是一咬牙,唰地一声,竟从旁边门众腰际抽出把亮晃晃的大刀。
霜霜在上头看得惊掩住口,她怎么也想不到黑乌鸦竟要真砍,她久在声威景然的蓬莱风云,门流间的残酷与腥风血雨,一向都是与她完全隔绝的。虽然心中害怕,但她却不愿闭起眼睛,目光像被钉住似的,移也移不开来。
猛地刀光一闪,黑乌鸦手起刀落,一条手臂竟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虽然他已经尽量控制刀的落势和走向,可以减少些欲断不断的痛苦,然而大量的鲜血还是染红了霜霜的视线,黑乌鸦则痛得倒了下去:
「仅献……百鬼主公……一只臂膀……做为贺……礼……啊……呜……乌鸦门忠诚之心……永……矢……咸……遵……」
亏他还能说完整句,语音一落,黑乌鸦再也支撑不住,断臂的痛楚让他伏地晕去,血染红了整个古老寺院的地板。
却见砍下的手臂竟化为巨大翅翼,黑色的羽毛飘散一寺,接缝处露出森然空心乌骨;鸟族小妖失去翅膀是大事,任谁都知道,黑乌鸦从此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