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他才稍微恢复神智:
“啊……恐怕是丢在刚刚的树丛里了。”
他马上就想折回去拿,但我劝他等明早雨停再说,因为Vincent受伤的关系,他们又错过了傍晚的班车,而且现在视线也很不良,难保不会再出事情。我把午餐剩下的东西拿给他吃,又送他回空无一人的帐蓬,然后才和Johnny慢慢踱了回去。
那天晚上,我和John并肩躺在帐蓬里,外头的雨滴滴答答地下个不停,John还特别把帐蓬架高,以免水淹进来。Johnny今晚好像特别累,盘踞在帐蓬一角睡得很熟。
“John,你睡了吗?”
“什么事?”友人回答我。
“AIDS真的是不治之症吗?”我问。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而言,的确是的。”John瞥了我一眼。
“得了AIDS的患者,最长可以活多久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友人终于忍不住问。我把身子侧过来面对他,轻轻叹了口气,把白天Vincent和我讲得故事讲给他听,友人的表情一度很奇妙,特别是讲到Lawrence不惜感染,也要和Vincent上床的时候,John的神情显得很哀伤。最后他说:
“AIDS现阶段虽然不能治疗,但可以用药物加以抑制,加上现在有所谓的鸡尾酒疗法,如果一直都没有发作的话,多半可以活个十年左右,最长也有到十五年的例子。但死虽然不会死,因此而并发的淋巴炎或其他神经性疾病,也足以叫患者痛不欲生。”
我又想到一件事。“John,AIDS只有人类会得吗?动物会不会感染?”
“不会,HIV无法经由蚊虫传递就是这个理由。这是人类专有的病。”
我翻身望着帐蓬的顶部,原来身为人类,也是有许许多多的难处。人类的生存法则,有时比大自然的法则还要更为严苛,我忽然有点同情起人类来。
之后我和John便没再继续交谈。过了一会儿,我慢慢觉得困了,昏昏沉沉地正准备睡去,忽然听见帐蓬上隐约传来奇怪的咚咚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一样。我正想起身去看,一个黑影“咻”地一声,就往我手上钉过来。
“啊!”我痛的叫了一声,本能地用另一只手捞住。才发现是Morris的那只雀鹰,John和Johnny也被惊醒了,友人爬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我发觉那只鹰浑身泥泞,飞行技巧和往常一样别脚,羽毛都弄乱了。他从我手上跳起来,一开始还东张西望,直到认出我的脸,马上拍着翅膀大叫起来:
“紧急事故!紧集事故!SOS!SOS!”
“发生什么事了,你快点说啊!”我抱住雀鹰,他身上还有好几处擦伤,看来飞来这里的途中摔倒了好几次。但那只鹰好像完全慌了手脚,还是“SOS”地吵个不停,我只好说:“雀鹰下士,立刻回报你那里的情况,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