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臂粗细,重量也不轻。接下来就是艺术家的工作,但看着介鱼瘦小的身躯,吃力地搬动那些铁棒,还得把他们悬到天花板上去,纪宜就觉得心疼,忍不住跨进画室里想帮他,却被介鱼逐了出去。
「不要把我当孩子……」边说边就锁上了门。
最近越来越常听介鱼说这句话。纪宜明白情人心里一定打了什么结,是他参不透的。他也知道介鱼对自己的作品异常敏感,不仅不让人帮忙,有时甚至不让人观看。
有时创作到热中时,介鱼的古怪连纪宜都有些忍受不了,只好一个人跑到酒吧去喝闷酒,或是尽量让自己忙于工作,再神色如常地回家。
纪宜想,或许并不是介鱼的怪异。而是他觉得自己说不定在介鱼心中,存有一个特别的地位。不求超越作品,至少是个和作品并驾其驱的存在。
但是没有,他也不是介鱼的例外。所以他才会这么难受。
那些沉重的铁针,很快就超出了老旧公寓天花板的负荷,而且有时介鱼一个失手,把铁棒掉到地上,下面就会响起碰地一声巨响,搞到最后不止一次有邻居来按他们家门铃,要他们家小孩节制一点。
但气冲冲的太太们一看到来开门的是个年轻男人,还是个帅哥,大多一下子噎住了气。再加上纪宜的职业笑容,转身回家时每个人都变成了宽容的好邻居,
「哎呀,爸爸带小孩不容易,小心一点就好,有空来楼下坐喔!」
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介鱼只好去找人帮忙。
介鱼大学时代的雕塑老师,同时也是他毕展的指导教授,一直和介鱼感情很好,毕业以后还经常往来。
她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典型的邻家太太型人物,一点都没有艺大教授的派头,介鱼都叫她大锅老师。因为以前她上课时,总会拿个大锅子,把大大小小的雕刀削刀都搁在里头。
大锅老师也很欣赏纪宜,每次来这里看介鱼,都会抱着纪宜的脖子,问纪宜要不要认她做干娘,有时还会把等介鱼出画室的纪宜拖出去一起喝酒。纪宜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像良家太太的老师,喝起酒来比江湖帮派的女头目还豪迈。
「小鱼很难相处吧?他是个恐怖的孩子对吧?」
一开始纪宜还会有所顾忌,他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所以纪宜没有和这年纪妇女相处的经验。但多喝了几次,纪宜就知道在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你不需要防备猜忌的。这样的人不多,但遇到了就是一生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