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马上去看守所。”
他颤抖得连话音也发不清,“我和聿律师都会过去,请你也马上过去。”
计程车抵达看守所时,聿律看前头也已经乱成一团,救护车、警车,还有像是地检署的侦防车,全都杂乱无章地停在那。
纪岚整路上没有说话,车门一开就冲了进去,向律见服务台报明身分后,就被领导著到了医疗专用的病舍。
聿律一进去就看到叶太太已经先到了,身边跟著叶芝,而叶常的小儿子叶季却没有现身,大约是脚伤还没有复原的缘故。
叶太太一看见他们就迎上来,还没开口就用手帕压著唇蹲到地上,良久无法发声。聿律茫然看著这一幕,好半晌才开问:
“不是说关在独房里吗?为什么又回到一般舍房了……?”
聿律听见纪岚散乱地问,叶太太好容易才平复一下,仍然用手帕压著眼睑。
“听说是阿常自己要求的,他说他已经没问题了,想回去一般舍房,他一向是狱方评估的优良收容人,关独房是惩罚不守纪律的人犯,如果自己不愿意关独房,当然没理由继续关著他,所以就让他回去,没想到……”
“和他打架的,是之前那个……欺负他的人吗?”
叶太太吸著鼻子,呜咽地点了头。
“是其中之一……”
她说著,嗓音变得极细,“他们说,阿常前一夜就有点不太对劲,他忽然向看守要了纸笔,整夜待在独房里面不知道写些什么。隔天早上就向戒护人员申请回到原舍房,狱方本来担心他在独房会自杀,他自己要求回到舍房正好,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但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吗?”聿律茫然了。
“狱方说,刀片是别的狱友违规带进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阿常摸了来,一直藏在独房里,已经藏了约有一个月了。而今天早上阿常一换回普通舍房,就扑向他们其中一个人,拿刀片割他的喉咙,但是没有割成,反而……”叶太太无法再说下去了。
聿律无法言语,他想起那个男人的样貌,那个懦弱、胆小,仿佛多说一句狠话都会自己发抖的年轻爸爸。他无法想像,叶常是基于什么样的心境、什么样的动机,做出这种报复伤人的事情。
他们走进属于叶常的病舍,床上隐约躺著一个男人的身形,比聿律记忆中还要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