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说话,对人说话时却总不超过叁个字,除了「你好」、「谢谢」或「对不起」以外,父亲甚至一度以為他是不是哑巴。
他现在是在纽约执业的会计师,据说公寓裡养了近叁千盆的盆栽,而且每一盆纪弘都给它取了名字。更惊人的是他还每一个名字都记得。
二姊和纪岚是一母所生,但却没有因此而特别,和自己的同胞叁弟纪弘也是。狠奇怪,纪岚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纪泽的血缘关係明明和他比较远,从小他就是会跟在纪泽后面走,虽然总是嫌他笨手笨脚、凡事少好几根筋,但纪岚就是没办法放下他不管。
纪泽小时候也狠照顾他,不过小弟出生后,纪泽的使命感好像就转移到他身上了。
小弟纪宜从小就没了母亲,个性又特别天真不羈,和纪泽又整整差了快九岁,以前纪泽简直就像小弟的另一个母亲那样,明明自己也笨手笨脚,还硬是帮弟弟把屎把尿。
听到小弟离家出走的消息,纪泽比亲娘死的时候还难过。拉着纪岚喝了一夜的酒,一边哭一边跟他诉苦。
后来纪岚也动用家族关係,几次想替纪泽把小弟找回家,但是那个小弟的脾气比谁都硬,从他下定决心要学戏,就这样一个人提着行李去唸另一个城市的艺大,就知道他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坚决的程度。
纪岚还知道他现在和男人同居,跟嫁出去差不多。
「二哥,帮我跟大哥说,请他多保重。他小时候疼我照顾我,这些恩情我都记在心底,二哥也是,我狠敬爱你们,也希望你们平安幸福。」
好不容易连络上,换来的是纪宜不凉不热的告别语。即使是纪岚,也没有办法撼动他分毫,他身上纪家人的影子狠淡,纪家人从没有本钱这麼任性,只除了这个小弟。
在这种忙碌的节骨眼,纪泽的情况却一点也没有好转,反而更消沉了。纪岚每天早上在办公室见到他,都是一脸世界末日的样子,走起路来也像是断了骨头一样,像游魂一样在走廊上飘来飘去,连印堂那边都发黑了。
纪家的公司主要经营建设工程,也接一些媒体和商场的案子。这星期是新的建设大楼破土开工,那边还特地请了纪泽去剪綵。但纪泽从头到尾都颓丧着一张脸,走出车的时候要不是纪岚提醒,他连笑都笑不出来。
公司裡面也开始出现传言,说董事长最近一脸死相,是不是公司发生什麼事了云云,还好都被纪岚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