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神，就看到安安那清澈又无辜的眼睛。

原来是看花眼了。

陈长安笑笑，伸手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

刚刚那一瞬，他真的从安安的眼睛里，看到了穆清瑶的影子。

甚至怀疑这是上天安排的相见。

他完成了对穆清瑶的承诺，而穆清瑶……也换了个方式来到了他的身边。

不过，与其相信上天，倒不如看看眼前。

真真假假，虚妄与现实，分不清的。

陈长安来到船舱边，将一整罐泥土全都倒入了河中。

又将酒坛子一把扔了进去。

溅起的水花有一丈多高，沾到了陈长安的脸上，像是泪水一般。

他还没来得及擦去，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

文知意眼底流露哀伤，表面上却戏谑不已：

“不是吧，还哭了啊？”

“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你掉眼泪，可惜了可惜了，竟然不是为我。”

“不行不行，我得叫老乾他们来看看。”

陈长安：……

盘腿坐在阁楼上，能够看遍整个璃城的夜色。

若不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还真是一段美妙的旅程。

安安拉着陈长安的衣角落，张开双臂。

这是求抱抱的意思。

“都多大人了，还要抱，不害臊吗？”

陈长安说了一声，却还是将安安给抱了起来。

这样安安的视野能够更开阔些。

只见安安拉起他的手掌，在掌心写道：“安～开心，哥，也要开心(??ω??)?”

“要永远开心。”陈长安道。

安安食指放在嘴边，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周边不停的有响声传来，伴有阵阵孩童嬉闹的声音。

原来是一群孩子结伴在放炮竹。

岸边还有个卖烟花的小老头，戴着斗笠，脸上挂着开怀的笑容。

该是节日有的样子，不论生活好坏，到日子了总是开心的。

陈长安从兜里摸出两个子儿，对着老头呼唤道：“兀那贩夫，烟花怎么卖的？”

老头转过头，看到了一艘好大好大的游船，灯火通明，上面站着一个混不羁的男人，抱着孩子。

当即伸出手：“一文钱一挂，客官要多少？”

“来二两银子的。”

陈长安隔着老远，将银子扔了过去。

很快游船上就有侍女替陈长安取来了一堆烟花。

陈长安先是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根，银闪闪的花火登时喷射了出来，看的安安眼睛发亮，惊艳的很。

示范了一遍怎么玩儿之后，剩下的就全都交给了安安。

至于陈长安，走进了船舱当中。

“来来来，喝酒喝酒。”

乾翰明招呼着。

此时一张老脸上满是红润，酒喝多了，智商下线，血压就上来了。

陈长安端了一杯。

苦酒入喉，心有丝丝甜味。

……

璃城南边，一块靠水的空地上。

人群穿梭，却很自觉的将中间的一片地给空了出来。

老朴光着膀子，露出了浑身的肌肉，机械组成的左臂哼哧哼哧的拉动着前方的风箱，不断的往火炉内吹气。

不多时，炉子内放着的一堆金属，在火焰的加持下，化成了一滩铁水。

不远处，搭建起了一个看台。

还未有人落座，也没人敢落座。

那是点天灯的人，才有资格坐的地方。

而历年点天灯的人选，无一不是大人物。

不是某宗的掌门，就是修仙界名头正旺的天骄。

甚至就连这璃城的城主，都没资格去点那个天灯。

“让一让，让一让。”

人群中忽的传来了一阵推搡。

被挤开的人本来一脸不爽，可看到来者身上的服饰之后，全都哑口无言。

“扶摇宫的人今年来了？”

“难不成今天点天灯的，是扶摇宫主？”

“怎么可能，我听说半年前魔族那事儿，给扶摇青的脸都搞毁容了，好大的一块疤，我估计她现在都不敢见人。”

“嘘，休要议论，祸从口出。”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楚灵月扒开人群，来到了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