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有些阴森，肖夫人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把女儿抱在怀里，缩在墙角。

她以为跟着季家人走就能逃出生天，却没想到车行至半路就被迷晕了，醒来就被关进了一个像地下室一样的地方。

这个屋子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除了自己和女儿也再没有其他人过来。肖夫人试着喊过救命，但不管她怎么喊叫都没有来过一个人。

最大的恐惧就是面对未知，这种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的恐惧，比被绑架的恐惧还要盛。

突然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吓得肖夫人又往墙角里挤了挤，警惕地瞪大眼睛盯着房门。

门开了，孙旬和李浩跟着季沐晨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十个属下。众人站定，没人说话，都只用带着仇恨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肖家母女。

肖家千金也是14岁，在这种莫名的压迫感下哭了出来。肖夫人紧紧护住女儿，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季小姐，误会都是误会……”

到现在肖夫人全明白了，刚才自己为了逃出来耍的心机触怒了季家，她被季家绑回来了。

“肖夫人，果然是聪明人。不过聪明人往往死的早。”季沐晨挺直身板，扬起下巴俯视肖家母女，这是季夫人在鄙视一个人时候的动作，配上她犀利的凤眼非常有威慑力。

现在季沐晨做起这个动作也有了母亲的神韵。

季沐晨冷峻地开口：“因为你干的好事，我母亲心脏病犯了，急性心梗，她走了。”

肖夫人看着季沐晨乌黑的瞳孔里决绝的杀意，就明白了她不是开玩笑，季夫人真的已经离世了。季夫人因自己而死，那自己还有活路吗……肖夫人浑身一软，肖家千金也哭的更大声了。

盯着母女俩，季沐晨眼里翻腾着杀意，语气却平静温和：“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听了这句话，肖家母女同时回魂，希冀地看着季沐晨，想听她提出什么条件。肖夫人已经做好了她要多少钱自己都给的准备了。

“一个，活命的机会只有一个，你们母女只能活一个人。你们自己选吧，谁活下来，谁去死。” 季沐晨残忍的笑了，她今天要让肖夫人体验，什么叫人性。

肖夫人浑身颤抖起来，她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咬咬牙，她想说，放我女儿走吧，她还年轻，我给季夫人偿命。

却没想到，不等肖夫人开口，刚才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突然推开她，口齿伶俐地喊：“都是我妈的错，你们去找她，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肖夫人愣在原地。如果说季夫人的死讯只是让她恐惧，那女儿的反应就是让她伤心了。即便她已经决定牺牲自己换女儿的活命，如此干脆地被女儿放弃还是让她觉得寒彻骨。而且她耍那些心眼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女儿的安全，没想到出了事女儿却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她。

季沐晨挑眉笑了，她一开始确实想要直接宰了肖夫人和江松，但经过几分钟的冷静之后，她已经不想让他们这么痛快的死了。爸爸说过，杀人是下策，虐心是中策，诛心是上策。他要让始作俑者尝尝什么叫真的痛苦。

自作聪明又自私自利的肖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女儿把她的自私学了十成十，甚至更胜一筹。肖夫人还会顾念亲情，女儿连亲情都不顾，只想自己活下来。这个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肖夫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季沐晨当然不满足于此，她露出一个宽容的笑，问肖家千金：“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砍掉你四根手指，你和肖夫人就都能活，怎么样，要不要用四根手指换你母亲的活命？”

肖家千金不敢直视对面与自己同岁的季沐晨，她觉得季沐晨身上有一种摄人的恐怖气氛。季沐晨没有失控地大吼大叫，没有用刑折磨她们，但她脸上那种温柔的表情和带着杀气的眼睛形成的反差却更恐怖。

肖家千金只敢将眼睛在自己手指和肖夫人身上移动。她看到了肖夫人眼中突然迸发的希望，随即又变成了迟疑。她知道母亲动心了，母亲想用她的手指换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但又怕失了手指毁了她的前程。

低下头，肖家千金心里在天人交战：自己在钢琴演奏方面很有天赋，年后就要到艺术天堂Y国去进修了，如果没了手指，她还怎么做钢琴家，一个残废，也就失去了与其他世家联姻的资格……自己才14岁还有大好的前途，妈妈已经四十多岁了，为了她毁了自己的前途值得吗？

不，不值得，绑架时候妈妈也是想把自己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