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罪魁祸首是江松吧。”听完了季沐晨的描述，迟煜渊用陈述句反问。看到季沐晨惊讶瞪大眼睛，迟煜渊解释，“你见到他那一瞬间就开始伪装了，我经常假装冷面大佬，我能看懂你轻微的转变。哎？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给江松送港口，今天谈判也只要他四成利润？”

季沐晨震惊于迟煜渊的敏锐，他竟然一眼看穿了自己近乎完美的伪装，这世界上除了父亲，他是第二个能做到的人。同时也震惊于迟煜渊的单纯，都能看出自己伪装了，看不出自己今天的布局。

“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傻还是聪明。” 季沐晨翻个白眼，用眼角夹了一下迟煜渊。那嘟着嘴鄙视人的可爱样子，让迟煜渊心尖颤了颤，手指又不自觉地想去捏她脸蛋，不过看着现在气氛实在太正经，他还是忍住了。

撇撇嘴，季沐晨决定给这个蠢弟弟科普一下：“你我两家不仅有港口，还有相应的产业，我们有自己的运输公司，贸易公司，地产公司，旅行公司，甚至你迟家还有自己的百货公司。我们的产业是个闭环，盈利能力一流。所以我们的港口更多时候是一个赔钱赚吆喝的产业。港口给我们其他产业提供最根本的交通支持。单靠港口进出货船的过路费和装卸费我们没什么盈利。”

“季老师，这我知道。”迟煜渊正襟危坐，一副虚心听课的样子。

“江家不一样，他们发家历史短，是底层混混靠拳头抢来的地盘，他们没有根基去造自己的商业帝国。所以业务结构非常单一，除了运输公司就只有几个主营小商品和农副产品的贸易公司。为了盈利，他们控制的两个港口收取过路费和运输费是最高的。但因为他背后有农副产品和小商品加工链支持，即便港口收费高，大部分做这方面生意的货船只还是会从他的港口过。” 季沐晨继续解释着，说起这些事情，她就像一个讲课的老师娓娓道来，迟煜渊听得也认真。

“他这算是垄断了一个行业。”

点头表示同意，季沐晨继续讲：“但他新得的昆市港不一样，这个港口本来就是你迟家普城港的附港，非常依赖你们在普城的贸易和重工业。一旦港口易主，过路费提高，货船就会自动选择避开这个港口，向普城港集中，昆市港口收入必然要大幅下降。但港口的管理，日常运营，人力费用江松还得继续承担。他如果想插手重工业制造业来撑起港口，还得继续拿出更多钱来。前前后后加起来，这些无形的消耗绝对超过港口利润的五成。你再分走他四成，他等于拿着一个不赚钱但会分散人力和精力的拖油瓶。江松此人重视权利又刚愎自用，得到手的绝不会放弃，即便这个港口会增加内耗他也绝对不会吐出来。我们再暗中给他使点绊子，说不定江家会被港口耗死。江松底层混混出身还没考虑到这些，但刘齐那个老狐狸已经想到了，不然哪会那么痛快让江松吃下昆市港。”

-0- 迟煜渊听得一脸惊讶：“你们果然腹黑。”

看着迟煜渊傻乎乎的瞪眼张嘴，季沐晨乐了，这蠢弟弟有时候真的像个小孩，有心逗他一下，季沐晨故意问：“但用昆市耗着江松是刘齐的目的，不是我的，你猜我的目的是啥。聪明人都能猜出来，猜不出来肯定不聪明。”

“啊……是啥？你别说别说别说，我一定猜得到的！”

迟煜渊都顾不上欣赏季沐晨俏皮地样子了，他可不想做一个蠢弟弟，所以抱住脑袋皱眉思考，看起来非常努力的样子。

“噗……”季沐晨很少接触这种心思单纯的人，觉得迟煜渊的行为蠢萌又新奇，真的很像可爱的弟弟。不想看他徒劳思考，季沐晨摸摸迟煜渊的乱发，用哄孩子的语气说，“想不到就不想了，等下告诉你。”

“嗯嗯”在季沐晨面前，迟煜渊完全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本来状态。想不通的事就不想，做不到的事就不做，不用强迫自己解决问题，也不用伪装，好轻松。

看迟煜渊完全听自己的话的样子，季沐晨决定和他坦诚全部来龙去脉，既然说好了通力合作，既然迟煜渊如此信任自己，她也该说出全部：

“江松自诩强者，认为只要足够强，不仅可以无视规则还可以制定规则。我就是要毁掉他所有资源，让他变成弱者，只能一辈子屈服在别人的规则之下。”

迟煜渊想到了江松刻意打扮儒雅的样子，以及明明说着强硬的话，却非要装出温和语气的样子，他点点头：“这个过程一定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季沐晨继续解释着合作的来龙去脉：“江松是害死我妈妈的罪魁，但不是唯一导致我母亲悲剧的人，为了真正报复这些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