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煜渊扫到那个纹身的一瞬间就想起了两年前自己被叛徒绑架时，昏迷前最后看到的那个带着伤口的纹身。那个为救自己受伤的人，竟然就是季沐晨！他瞪大眼盯着季沐晨正在握手的手腕，眼里交织着不敢置信和果然如此两种情绪。

他这副样子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表现对季沐晨和江松的不满。只有迟煜渊知道，他快开心起飞了：原来季沐晨对我的保护不是今天才有的，是两年前就开始的！原来爸爸失踪之后我也不是孤军奋战的！原来一直有人站在我身后！

迟煜渊觉得心里有块空荡荡的地方在慢慢被填满。好像刚获得的避风港变成了一道保护他的铜墙铁壁，他不是一个人对抗全世界，他有盟友！

有人支持自己的安全感让迟煜渊觉得心都激动得发抖，强烈的幸福感堵得他喉咙有点紧，鼻子有些酸。

季沐晨疑惑地看着行为有些奇怪的迟煜渊，她一直坐在他身边，能明显感觉到迟煜渊呼吸越来越重，耳朵都有些发红，这是情绪激动的生理表现。她不知道迟煜渊在激动什么，但碍于场合也不能开口问。

其他人则没去管迟煜渊瞪大的眼睛，四方会谈结束了大家都要各自离去。

迟煜渊急于和季沐晨确认两年前的事，他想对季沐晨说出感谢，但又不想被看出端倪。于是他只好假装向季沐晨索要货物，实则想多聊几句：“季女士，你扣下的那批包可以还给我么？”。

“货在我们总部，迟老板想要随时来拿。”季沐晨并不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两年前的事。两年前的行动季沐晨特地等他进了车子才现身，以为那时已经昏迷的迟煜渊什么都不记得。看他这副急切的样子，季沐晨认为是他发现了迟父在济城堂口留下的痕迹，急于找机会问他后续。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迟煜渊急切地引着季沐晨往酒店外走，他们的车早就等在酒店门口了。

迟煜渊大步走向自家的车，直奔驾驶位而去，那一脸急切又严肃的模样，吓得司机以为自家老大是过来揍他的。但迟煜渊只是跟自己的司机说了一句：“跟着季家的车”就转身小跑着到了季沐晨车边，一个闪身钻了进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迟家司机甚至觉得，那句“跟着季家的车”的声音还没落地，自家老大的屁股已经先落座在季家车内了。

司机不敢揣测自家老大去坐季家车的目的，只是乖乖地发动汽车，打算等下跟着季家的车。

季家车后座上，季沐晨也是一脸懵地看着突然挤到后座来的迟煜渊，他一边往季沐晨身上供，把季沐晨往内挤，给自己拱出了一席之地，一边盯着季沐晨友善地傻笑着。

“你坐我车干嘛？”看着盯着自己傻笑的迟煜渊，季沐晨这下疑惑了，这副样子不像是要问迟父的行踪啊。

“当然是确认一件事情呀~” 迟煜渊声音愉快地托起一个上扬的尾调，听着有点像撒娇似的，带着一丝黏糊糊的鼻音，跟平时冷脸的迟总完全不同。

季沐晨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嫌弃地挪动身体，跟迟煜渊拉开距离：“好好说话！”

“遵命，好好说话！先开车呗，路上聊。” 迟煜渊立刻正色，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但快咧到耳根子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欢快的内心。

尽管季沐晨话里只有嫌弃，但迟煜源却很爱听。他被捆起来教训的时候都觉得她说话好听，就爱听她教训自己！迟煜源现在要是能长根尾巴，估计都能摇到整个人起飞。

“说吧，什么事啊。”季沐晨冲司机打个手势，季家车子开出了酒店，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

迟煜渊并不回答问题，而是直接伸手捉住季沐晨的手腕，解开了她的袖扣。

“哎哎哎，你干嘛？？”在季沐晨仅有的24年的人生里，还没有过被人主动解扣子的经历，季沐晨觉得耳朵有点发烫，这怪不好意思的。

因为着急和害羞，季沐晨声音里完全没了威严，软软甜甜的，听得迟煜渊心都跟着软了，他抬起头，认真又歉意地盯着季沐晨轻声解释着：“对不起冒犯你了，但是我真的很想确认一下，这对我很重要。”

看着迟煜渊黑亮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里面还有着自己的倒影，季沐晨不再抗拒，大方地把手腕伸过去。

迟煜渊轻轻卷起季沐晨的衬衣袖口，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腕。他仔细端详季沐晨手腕上的纹身和纹身图案上那道浅浅的疤痕。迟煜渊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疤痕，那动作轻得好像疤痕还是未愈合伤口一般，他小声问：“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