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严阁老府上便陆陆续续的来人,到了正午严府的会客厅已经挤满了人。
只见厅中严嵩老态龙钟的坐在太师椅上,昏昏欲睡。
雪白的头发整整齐齐盘成一个发髻,脸上斑驳的老年斑无不提醒着眼前的众人,这个大明朝最有权势的内阁首辅,已经是耄耋老人了。
大厅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反倒是严世蕃一瘸一拐的来回踱步。
忽然他顿住脚步,咬着牙关说道:“派出去的崽子们怎么还没有来?打探个消息居然这么费劲?”大厅中更加安静了。
见众人不说话,严世蕃转过身来扫了众人一眼,目光锁定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人,眼神变得犀利。
“鄢懋卿你倒是说句话呀!怎么培养出这么好的侄儿,到现在却不说话了?”
鄢懋卿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倒在大厅中,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的说道:“阁老,小阁老在上,是我管教家人不严造成了这样的损失,但话又说回来我儿且年幼,没经过大风大浪,在被裕王府的人算计才走到了这步呀。”
看见鄢茂卿如此说,严世蕃神色也缓了缓,“你起来吧!几十万两银子咱们还拿得出来,只是为个婊子争风吃醋,说出去让人笑话。”
鄢懋卿看见严世蕃神色缓和,从怀里掏出个手帕不停地擦拭着额角的冷汗,边擦边说道:“那个不成气候的逆子死了活该,可白白搭上几十万两银子,我无颜面对阁老、小阁老呀!”
“起来吧!几十万两银子,犯不着这样。”
只是鄢懋卿依旧跪在地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严世蕃挑了挑眉,正要发话,只见有人冲了进来。
“报大人,消息打探回来了。”
“快说。”
“夜里春满楼附近的胡同里有人私斗,据说死了个白云观的道士。犯事的一个都没跑了,一共抓了三个人,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兵部来人已经把其中两个捞了出去。”
严世蕃两眼放光,“这就对了!安插的人说的没错!”
转头又看向鄢懋卿,“你起来给大家说,你那好侄儿的狗腿子到底看见了什么?”
鄢懋卿依旧跪着没有站起来,低着头说:“昨天我的人在春满楼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瞬时竖起了耳朵,紧紧的盯着鄢懋卿看。
“那个熟人就是我们的兵部尚书张居正。”
“在职官员押妓这是天大的罪,我们也要写折子参他。”
“对!张神童自从搭上裕王这条线是嚣张的不行,正好杀杀他的锐气。”
听到大家叽叽喳喳,严世蕃赶紧打断道:“让鄢懋卿把话说完。”
鄢茂卿这才接过话茬,“据目击者说,当时和张居正一同进去的还有一人,面黄肌瘦但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显然不是一般人物。”
“到底是谁呀?”
“你怎么不说话?婆婆妈妈的。”
“我今天找了京城有名的画师,按着那狗腿子的描述,画了一张画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麻纸,摊开了让众人看。
众人焦急的向那画像看去,不由得惊呼一声:“裕王爷。”
听到裕王爷三字,坐在太师椅上闭眼萎靡的严嵩忽然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之后又合上了眼。
严世蕃跛着脚,在厅中不停的踱步,边走边拍手,“好啊!这就对上了,这就对上了。张居正联合裕王共同设下这杀猪盘,引鄢懋卿的好侄儿上钩。”
“好啊!好啊!我要让他知道,大明朝只有一块儿天,那就是皇上!大明朝也只有一片云彩可以遮风挡雨,那就是我爹。”
“王爷怎么样?张居正怎么样?还不是他们狂的那天,等哪天天变了他们再威风!今天就让御史台的大夫们写弹劾裕王、张居正的奏章!让刑部的人明天去看看京兆府尹衙门是怎么办事的?当街杀人居然把人都放了。”
话还没有说完,萎靡在太师椅上的严嵩呼的站了起来,咆哮道:“严世蕃你去拿把刀来,现在就把我杀了!”
“爹,你怎么还在心慈手软?人家都打到门上了。你难道要让我们把脖子伸出去让人家砍?”
“混账东西,你快闭嘴。王爷是当朝的储君,未来之天下都是他的,你横什么横?”
“现在天下不还不是他的吗?我们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谁都过来咬上一口,以后朝堂上我们还怎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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