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疯狂枉少年。—— 徐辉语录
导员李健东家的煤气罐空了,所以在这个很阳光明媚的中午,我们决定不再去他家吃炒鸡蛋,而是到穆义斋吃炒面。
穆义斋是毗邻三嫂家学府酒店的一家回民小吃,那里的羊汤馅饼堪称一绝,不过价格也要比回民食堂高出一倍,吃多了嘴巴舒服腰包却难过。
穆义斋的炒面价格合理份量实惠,而且还花样繁多,有羊肉兹然味、牛肉柿子味、鱼香肉丝味、火腿鸡蛋味、什锦青菜味等十几种口味。
再洒点胡椒粉,拌点辣椒油,就上一口湮得黑紫的糖醋蒜,那真是人间美味,简直就是学生消费档次的满汉全席。
李健东是毕业留校的硕士研究生,既是我们的导员,也主讲我们的古典文学。
李导员没结婚之前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单身宿舍,有一次被我们强拉硬拽到宿舍喝酒,灌下一瓶啤酒就醉得人仰马翻。
倒在二哥的床上非要管上铺的大哥宋叫大哥,声称自己才是真正的二哥,其他的兄弟都要以此顺延下去。
我们当然都没有那个胆量去跟他论个排行,只有涛哥每次见面的时候都二哥长二哥短的贫个不停。
而且还不分是在教学楼里还是在操场上都要叫个热乎,经常把李健东搞得面红耳赤。
李导员读研的时候处了个对象,姓陆,后来留在马哲学院当助教。
陆助教曾经主讲过我们半个学期的社建(《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的简称)。
这门课虽然只是一门考查科目,结业前她还是给大宏和涛哥画过五次无故缺课,把这俩臭小子吓得魂飞天外,毕竟这种非考试科目的补考是让人相当丢面子的事。
涛哥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说自己是被阴谋诡计所陷害而成为“地板革事件”的受害者,才导致陆助教对他的强烈不满。
等到放完假各科成绩反馈回来后,涛哥发现自己的社建论文居然得了个优异,才知道陆助教原来只是吓吓他而已,并没有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涛哥所说的“地板革事件”发生在大一下学期开学后不久,学校为了照顾已经领了结婚证的李导员和陆助教,特意在北区给他们分配了一套房。
虽然只是一间四十多平米的旧房,也让两个人很有一番艰苦奋斗后苦尽甘来的喜悦。
北区的房子离南区的教学点很远,步行最少需要二十分钟。
所以陆助教中午从来不回家做饭,而是到教工食堂随意吃上一口,在办公室稍事休息再到所负责的学院讲课或者到图书馆查阅资料。
班上几个闲不住的小子发现这一情况后,经常会在下午没有课的时候买点鸡蛋、茄子一类的蔬菜到他家做午饭。
师生一起挤在他家狭小的客厅里吃喝完毕后,还要打上一个下午的扑克,赶在陆助教回来之前再打扫完战场撤回到南区。
李健东搬家那天是个星期六。
当天晚上,我和老方、大宏还有涛哥抬了一箱啤酒到李健东家里表示庆贺,涛哥还不识时务地还买了两盒红塔山。
借着酒劲把陆助教新铺上的地板革烧出了好几个黑窟窿。
那次我们把李导员再一次放倒,几个人把他扔到床上后,撇下满屋狼藉扬长而去。
第二天早上细心的老方说陆助教的脸色不太对劲,就拉着我到市里特意买了一块新的地板革回来。
而涛哥因为忙着跟“狐狸精”缠绵,大宏也赶到市里去看车展,都没有出现在收拾残局的现场,导致陆助教对这两个不明事理的混蛋另眼相看。
快毕业那年的初夏,陆助教生了一个女孩,我和涛哥、老方、大宏三对情侣一起凑了份子买了尿不湿、奶粉等东西去看小师妹。
那时候李导员已经搬上楼房,而且还铺上了瓷砖,再也不怕烟头。
面临着毕业的困苦大家都很彷徨,所以就格外怀念逝去的美好时光,唏嘘不已的大宏偶然提起了当年的丑事。
陆助教说那时候根本没想跟他们两个计较,只是想吓吓他们。
让这两个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的傻孩子能够引以为鉴多长长心眼儿,以便在未来的路上可以少吃一些亏。
要不然的话,可能毕业之前她还要再出一套社建的考试题让他们两个参加挂科补考呢。
几个人听了哈哈大笑,但笑声里分明带有一点点惜别的苦涩。
中午的炒面是老方请的,李健东居然吃了两盘,一份西红柿鸡蛋味的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