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那两人正说这话,便悄然退了下去。
到了殿外,刘公公才狠狠地咬牙,跑去小房那边找到了正扎着绣花的翠青。
一见着她,便责问道。
“我吩咐你去知会一声鹿婕妤要做些什么,你这死丫头,怎么敢让她做起洒扫的粗活来了?”
闻言,翠青却没有一点知错的模样,反而不屑道。
“刘公公,我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就算她是主子又怎么了?官家都让她来这里伺候了,自然和咱们是一个身份的了,洒扫这活儿如此轻松,我这还是挑拣些轻松的活让她做了呢。”
刘公公听她这么说,气得狠狠戳了戳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
“你个没有眼力见儿的死丫头,在这官家身边伺候这么久了,还这么不争气,官家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测的?谁跟你说,人家来这里伺候了,就是和你一个身份的了?那鹿婕妤和你能一样么?人家再怎么样也是个主子,你就是个奴才,还敢使唤起人家来了。”
翠青其实不服气极了,但眼见刘公公都如此责骂了,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装作认错道。
“奴婢知晓了,刘公公。”
刘公公这才叹了一口气,最后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殊不知,在他走了,翠青对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继续扎着针,一边道。
“什么主子?就是个被官家玩腻了的弃妇罢了!呵,凭什么她就是个主子,我就是个奴才?我哪一点比不过那个贱人!”
?
鹿灵站在一旁,无聊的很,还有些困倦。
她早上睡到自然醒惯了,这会儿要每天这么早起来,自然还有些不适应。
无所事事,鹿灵便把目光放到了傅渊批阅的奏折上面。
这一看,倒还真让她精神了不少。
毕竟,她发现,这有些奏折,还挺有意思的,就像是吃瓜一样。
例如一些问安折子,便是问官家身体好吗?宫里的谁谁谁,哪个大臣好吗?傅渊便写下“朕安”二字。
又例如一些献礼折子,广南总督说道:“这是广南的土产,鲚鱼,献给官家您。”傅渊便写上,朕已知晓,值得一试。
还有汇报的折子,边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川陕总督说道:“启禀官家,川陕四路有位夫人拾金不昧。”傅渊便有些无语的只写到“已阅”二字。
杭州织造:禀告皇上,此地有农民起义,已经开始聚众起兵了!傅渊便回道:兹事体大,正在写招抚谕旨,吩咐漕运总督送去。
鹿灵看的乐不可支,差点儿笑出来。
她还从不知道,原来古代皇帝批阅的奏折,还有些这么有意思呢,她还以为,全是那种无聊的政治大事儿呢。
不过她这偷偷摸摸的反应,也让傅渊察觉到了,便微微侧头,看着她道。
“你很开心?”
鹿灵回神,便赶紧捂着嘴摇头,但眼睛透露出来的笑意依旧十分明显。
傅渊哼笑一声,说道。
“看来鹿婕妤对着奏折感兴趣得很,既如此,便也别闲着了,替朕念出来。”
说罢,傅渊抬手,把一旁还没有批阅过的那一堆奏折,向鹿灵挪了挪。
这下鹿灵笑不出来了,暗自瞪了一眼傅渊后,才不情不愿地拿起了一本。
“杭州织造:这是天气和粮食价格报告,请皇上过目,猪肉:七文钱,羊肉:十一文钱,牛肉:十三文钱……”
“直隶总督:这是城北水利工程花费统计,白银二千两,铜钱三百一十贯,船只五十三艘……”
鹿灵就这么没有感情地念着,念完一本,傅渊便说怎么回应,然后竟让鹿灵按照自己的说法,提笔写上去。
就这样,两人一人一本,效率倒是快了不少。
只是候在一旁的刘公公,眼里已经满是震惊了。
料他如何也想不到,官家竟让一位后宫女子干政了,还如此纵容她替自己批阅。
在这一刻,刘公公在心中对这位鹿婕妤,更是默默地再多看重了一分。
?
午膳的时候,傅渊去吩咐刘公公传了膳来,与鹿灵一同在紫宸殿用膳。
翠青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坐在一起吃饭,面上冷淡,心中更是妒火中烧。
她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从她入宫以来,就从没有决定过,自己要一辈子当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