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在当天夜里,沈清棠便发起了高烧,顾清许睡着睡着,只觉得怀里的人像一块烧红的铁似的,伸手去触摸她的额头,温度很高。
顾清许翻身下床,给沈清棠穿好中衣,急忙喊道:“顾义,去叫陆太医来,快。”
“秋雨,抬一盆水进来。”
在陆明书到之前,顾清许用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上降温。
沈清棠烧得迷迷糊糊的,看见一道人影坐在旁边,难受得眼泪直流,忍不住去蹭他冰凉的手。
顾清许心疼道:“等一下陆太医就来了,很快就好了。”
“嗯。”
沈清棠也不知道自己听懂了没有,只觉得身边这人让自己很心安。
陆明书被阵阵敲门声吵醒,满腹怨气的开门,见来人是顾义,更怨了,当初还不如一直待着战场,回来学什么医啊。
当初自己和顾清许一同入伍,住在一个帐篷。顾清许在战场上是惊才绝艳的天才,天生适配于战场;而他,在战场上被打得抱头鼠窜,唯一展现出比较出彩的一面,就是帮顾清许治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那时顾清许只是一个小兵,很多伤都是他治好的。后来啊,顾清许爬到了一个百夫长的位置,使计将他送出战场,再见面,一个是凯旋归来的大将军,一个是太医院默默无名的太医,中间隔了几年的光景,还是认出了对方。深深叹了一口气,行吧,算他欠顾清许的。
顾义抱拳:“陆太医,夫人感染风寒了,请您前去医治。”
积雪深厚,两人快马加鞭赶到王府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陆明书自从学医后,很久没有这么策马疾奔过了,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气喘吁吁的推开门,气还没喘顺,就被顾清许拉在床前的凳子上坐着。
陆明书:……连口气也不让人喘啊!不过见人这副着急的样子,只得认命地开始把脉。
幸好这只是普通的风寒,陆明书开了药方,秋雨就去煎药了。
陆明书这才调笑道:“想不到我们不可一世的摄政王顾清许,会如此在乎一个女人啊!我们大夏爱慕你的贵女们心都要碎了吧。”
顾清许松了一口气:“明书,等你遇见这样一个人,你也会如此的。”
陆明书脑海里闪过一道清丽的身影,苦笑道:“或许吧!”
陆明书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团紫色的东西,蓦地一凝,仔细看向床头的那盆花,顾清许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疑惑道:“怎么了?”
陆明书拿起这盆花,细细观察了一下,寻常人可能分不清楚紫珠花和紫玉花的区别,但作为一个医者,一眼就可以区分这点细微的区别,但他还是仔细的看了看,确定了里面确有紫珠花后,才凝重的问顾清许:“这盆花是沈姑娘摆的?”
“嗯,她很喜欢这种花,不仅在花圃里种了,还专门摆了一盆在房间里。”顾清许迟疑道:“这花有什么问题吗?”
陆明书转头去问顾嬷嬷:“沈姑娘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顾嬷嬷迟疑道:“夫人说,这是紫玉花。”
“这确实是紫玉花,但其中夹带着的还有紫珠花,嬷嬷知道紫珠花有什么作用吗?”
顾嬷嬷心下一惊,急忙跪下:“老奴知道,紫珠花还具有,具有避孕的功效。”一道杀人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顾嬷嬷还是咬着牙继续道:“但这两种花看起来无甚区别,夫人许是不知道。”
顾清许脸色难看,目光沉沉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陆明书安慰道:“紫珠花和紫玉花确实长得非常像,也许沈姑娘是真的不知道,许是卖花的人拿错了。”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卖花的人家怎么可能会随意将紫珠花卖给一个妇人家,而且花盆里的这两种花插放方式明显是经过考虑的,将紫珠花掩藏在里面,乍一看,还真看不出区别。
顾清许没有说话,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叫顾嬷嬷去拿沈清棠的贴身香囊,她说里面是风干的紫玉花,日日宝贝的戴着。
顾嬷嬷颤颤巍巍的递上香囊,顾清许接过香囊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示意陆明书去看。
陆明书一眼就看出来了,里面全部都是风干的紫珠花,没有一片紫玉花。
看着陆明书的神色,顾清许知道了,若仅仅只是花圃、花盆里的花,还可以替她辩解,可香囊里全是紫珠花,这还有什么理由能替她辩解?
难怪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怀孕,原来是她有意为之啊!自己还像个傻子似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