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青峰院东边,宿舍楼下的水车,开始吱呀吱呀转。
一股股清冽的山泉,从水池中冒了出来。
山上的用水,全靠这口定时喷发的泉眼,所以用水紧张。
青峰院的弟子,都是早早起来打一桶备着,然后再去睡个回笼觉。
辗转小半夜,魏闲睡了两个时辰多一点,也实在没了困意。索性起床,跑到楼下排队打水。
他这个年纪,精力比少年们旺盛些,所以偶尔熬夜,也不会觉得太累。
观察了许久,趁水车旁人少,魏闲披了外套就跑下楼打水。
木盆舀了半盆,魏闲却猛然想起昨晚胎记的事情。
他不敢脱去外套,只好端着木盆,悻悻回宿舍洗漱。
房间里,魏闲撩开衣袖子一看,肉字和人脸都消下去了,只能依稀看出模糊的轮廓。
那些轮廓都镶在赤色的胎记里,乍一看去,根本分辨不出细节。
都是真的,不是梦。
魏闲紧张了起来。
在没搞清楚事情的原因前,他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保险起见,魏闲将一些朱砂涂在胎记处,又在胎记的位置绑了两圈厚厚的蚕纱,佯装成受伤的样子。
做好这一切,魏闲望了眼泛白的天空,穿好外套,匆匆下了楼。
……
丁字班,大厅。
昨晚和魏闲一同留下的两名少年,也自觉的来了。
两人前后对坐,东倒西歪地打着坐。
魏闲感慨,这些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起的太早,反而不利于身子发育。
“有功夫在这里感慨,不如好好温习我昨日教过的内容。”
魏闲耳畔传来宇文菁清冷的声音,像是隔着墙,又像是把头埋在水下,听不真切。
“原来与人传音,是这种感觉。”魏闲新奇又兴奋。
宇文菁轻咳,“咳,想学的话,等你冲破丹窍,突破到元海境再说。”
说完这一句,宇文菁的声音沉寂了下去。
魏闲胸前的符箓,也随之黯淡下来。
魏闲平复了下心情,深吸口气,原地盘腿坐下。
魏闲回忆着昨日宇文菁讲述的内容,他将丹窍想象成一个装满水的球,开始向丹窍中缓缓注入灵力。
一滴。
两滴。
三滴。
……
十滴。
渐渐地,魏闲感觉到肚脐下的小腹处,慢慢热了起来。
随着灵力不断的注入,魏闲的丹窍变得肿胀,像是吃坏了肚子,不停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就在魏闲体内灵力运转到达极限时,他开始尝试冲破丹窍。
只是一下,魏闲的小腹就传来剧烈的撕裂感,如同被火灼烧一般,皱缩成一团。
不过三息,魏闲疼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地上一栽,便失去了意识。
……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晌午。
魏闲吃力地从一张竹榻上醒来,身边的摇椅上赫然躺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一边嘬手上的茶壶,一边哼几句莫名的小曲,悠哉游哉。
见魏闲醒来,老头笑眯眯的,也不主动和魏闲说话,只顾自己跟前的药炉。
魏闲坐起身,又打量那老头几眼。
老头衣服虽然邋里邋遢,但头发和胡须,却意外打理的很好,眉目之间,与那宇文菁有五六分相似。
“老夫平生最讨厌被人盯着看啦。”
只一句话的威压,魏闲便不敢再抬头看第二眼。
老者的声音十分沙哑,好似许久没有开口与人说过话,音调时高时低,生疏地像在念经。
魏闲本想站起来,下腹一直到双腿却疼的厉害。只好坐在竹榻上,微微躬身,冲老者行礼。
“请问老人家,这里是哪儿?”
“青玄峰。”
“我,我这是怎么啦?”
魏闲努力回想,他记得自己当时正尝试冲击丹窍。随后,小腹就像火烧了一般,剧痛难忍之下,便晕了过去。
“冲击丹窍失败,震断了几十处经脉罢了。”老者嘿嘿一笑,又道:“若不是你年纪稍长,身体素质好,再想修炼,就难说咯。”
“多谢前辈救命……”
魏闲没想到冲击丹窍失败的后果有这么严重,但得知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