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目眩,他爹娘前段时日死时,都未曾告诉过他他还有?个兄弟。
“如今,他回了松滋,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孙采薇敛眸道。
回了松滋?
他的目光最终缓缓定格在那新泥覆盖之处。
“他……?”但他却还是不愿相信,试图以笑掩盖眼中的无措,“我又怎知,你们?不是在骗我。”
一旁看了许久的孙权终于开口说道:“这把刀,是他生前之物,同你手上的那把,应当是一对。”
他又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手上正握着那把在之前被?孙权的箭击飞的刀,这是他爹娘留给他的,刀柄上刻着一个“武”字。
他忽然?想起他爹死时,似乎竭力?想对他说什么。但他爹却被?人刺了喉咙,等?他从外?面赶回来时,他爹的血已经淌了满地了。
他看着他爹努力?开合着嘴,大概是想说什么,于是他仓皇走向陈父,凑近了却只能听?到他爹喉管里传来的微弱的呼气?声。
直到最后那一刻,他终于听?见了一声模糊的“文”字,而他爹手里的刀,也颤颤巍巍地递到了他手中。
他眼睁睁看着他爹心事事了,终于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再也不用受疼痛折磨。
此时此刻,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一步步地走向孙权,接过了那把刀。
他将两把刀放在一起比对,看了好半晌,却几乎找不出任何区别。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刀柄上的刻字,一个刻着“文”,一个刻着“武”。
“你的兄长,叫陈文。”孙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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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颤抖,几乎失去了语言,“我是陈武,他是陈文,是我哥哥……”
“他说,他想当大官,想从军立业,还想让你也当大官。”孙采薇站起身?来,走到孙权身?侧,轻声叹道。
“他从未见过我,却在死前还在想着我?”陈武苦笑。
他的心中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那样的滋味,他原以为?爹娘死后,这世间?的亲人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却没想到,偶然?的一日,有?两个人出现,告诉他,他还有?个哥哥。
可是,他原以为?的没错啊。
他的兄长也死了,确实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是得知他还有?亲人的惊喜,也是知晓唯一的亲人死了之后的无措与哀伤。
原来一个人,在短暂的时间?里,是能同时经历喜悦和悲伤的。
“难道,你不愿去成就功业?”孙采薇问,“陈文一直念着你!他未能实现的愿望,你能助他完成吗?”
陈武却意外?地摇了摇头,望着那三座坟,说:“我若走了,我爹娘,还有?他,就这么孤零零的在这里吗?”
孙采薇听?了,有?些遗憾地看着他,“原以为?,你是很勇敢的人,没想到,却这么胆小。”
陈武笑了笑,“胆小?我也曾经大胆过,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引得人残杀整个松滋县!我爹娘,也因为?我而死了。”
“我听?闻孙策在寿春,他广结名士,战无不胜,我便想递贴求见,却没想到途中遭了人拦截嘲笑,问我看中孙策那货色,到底什么眼光?我想也没想,一把夺过帖子,骂了他。”
“没想到等?着我的,便是那人带兵屠城一事。”
“那些和我年龄相近的少年人,全都死完了。”
陈武说着,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刀,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手刃仇人,用这两把刀。
孙采薇和孙权一时沉默不语,难怪城中只剩下一些将死的老人,只因那些年轻人,皆死在了刀下。
孙采薇张了张口,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屠城之人,是新上任的庐江太守刘勋吧。”
陈武有?些诧异,“你……”
孙权道:“是算学。”
这下倒是轮到孙采薇意外?了,孙权他怎会……
他们?从舒城赶到松滋,中间?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路途匆忙,外?界的消息几乎传不到他们?耳中,更别提袁术不守信用转头撇下孙策,任用手下刘勋担任庐江太守一事。
孙采薇是知道这一事,说出口时也不打算遮遮掩掩,毕竟她是一定要陈武入江东,而孙权若是怀疑,届时她再扯个理由便是,但孙权却……
孙采薇晃了晃神,被?孙权这三个字说得有?些心神不定。
“你要杀刘勋,就不能整日郁郁停留在原地。”孙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