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圣药,试试?”孙采薇挑了挑眉,勾唇笑。
孙权却不说?话,大概是在冥思苦想?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半晌,孙权才看着那只被烫得通红的手?低声?说?道:“练师,握不住。”
……?
孙采薇愣了一瞬,又?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孙权劣质的表演,“另一只。”
“……僵了。”孙权继续脸不红心稳稳跳地胡扯。
“没看出?来啊孙权。”孙采薇放下?手?中盛着的冰水,一步步走向前方坐在船头的孙权,绿色的裙裾随着她的动作起落摆动,映在孙权低垂的眼中。
孙权有些意外地看见孙采薇半蹲了下?来,就在他的面前,堆叠的裙摆时不时随风拂过他的手?,有些痒。
孙采薇毫不避讳地探手?抓过孙权的另一只手?,孙权的手?一直都?是充满凉意的,她温暖的手?心一覆盖上去,就像火一样烫着他的指尖。
孙权只觉他这会儿实在是……
身?后是万顷的湖,身?前是突然大着胆子抓他的手?的孙采薇,他这一刻可以说?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孙采薇此?刻离他几乎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在她的主导下?,两人?十指缓缓相扣,就这么贴在中间。而他和她,也只隔了这么两只手?相扣的距离。
好近。
她怎么这么胆大。
身?后水面如镜,万顷巢湖之上,只有这一叶小舟随风飘荡,安静得孙权似乎在这一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无所适从。
“练师……”孙权想?往后退。
“嗯?”孙采薇轻声?回应,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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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孙采薇眨了眨眼,这一下?,倒成了她反客为?主了。
孙权,还是太年轻。
“看不出?来,你不会是跟孙策学的这一招吧?”孙采薇挑眉直言。
孙权却反驳道:“怎会,只不过是练师又?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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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去趟松滋而已,你忘记陈文了吗?”孙采薇叹道。
孙权缓缓摇头,“去往松滋的路,太过危险。”
“总有要去的一日,为?何就不能现在去。”孙采薇道。
松滋
“以后你让孙权的哥哥给他封个官好不好?”
孙采薇始终记得这一句话。
以后一定让陈武当个大官。
让陈武当个大将军吧, 威风凛凛的。
多年过去,那些记忆还?是如此清晰,如在眼前?。
孙采薇抬手试图去碰天上?的云, 云层厚重,带着细雨落下,却依旧如此寂寞缥缈, 就这么从她的指缝间流过, 并且似乎还?是一碰就散,就像脆弱的生命。
一个人的生命里来来去去这么多人,最终也?还?是什么都带不走。不过,只?要有人的地方, 就一定会有思念。
只?要她和?他们还?共同生活在这片苍穹下, 无论相距多远, 她也?会始终记得?从她生命里经过的人。
周道、周异、陈文、陆康……
孙采薇漫步城南, 其中的流民渐少, 稀稀拉拉的一片, 想来大多已经在孙策围困庐江时?,逃向了他处。至于他们现在是生是死,孙采薇也?无从掌握,更?不想去知?道。
她又去了当初和?步夫人居住的宅子,翻出了被她放好的骨灰坛, 以及陈文曾经用过的刀。刀上?了锈,结了蛛网,被放置在角落里, 孙采薇拿起?来时?, 地上?多了一小块干净的空地。
她已经许久未曾回来了,满室的尘埃飘飞, 微有些呛人。
曾经她说她要带陈文回家,但那时?的年纪,却撑不到她去往松滋。如今,她不仅要带陈文回到松滋去,还?要带着陈武离开松滋。
孙采薇驻足望着窗隙中透进来的光,不由眯了眯眼。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开始为自己、为她所?熟悉的人谋划起?之后的路。
若天下为棋盘,那她便要做这执棋人,汉末乱世的关键一战,定要成为她手中被操控的棋子。
东南之处,必兴王运。
她这么想着,又轻呼出一口气?,这才提步走出屋外。她步伐坚定地走过院中天井,满树桃枝在她头顶轻晃,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