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双手紧攥,全身都开始微微地颤。
“你知不知道,你随便挥挥手,就能夺走别人的一切?”
“江丞昱,你凭什么?”
“能攀上朱楚樵的高枝,我还以为你本事挺大的,”对上尹盼的质问,江丞昱没避让,眼皮轻耷,语气尽是漫不经心,“沉不住气了?”
“你觉得我想和朱楚樵那种人渣扯上关系吗?”尹盼彻底被激怒,她努力压制着自己心底的愠气,“我本来没有什么选择,现在,因为你,我毫无选择。”
“江丞昱,你就是上天派来毁我的。”尹盼忽而释怀地笑了。
又是最温煦的笑里,藏着最冰冷的箭。
“我恨你,我应该恨你。”
“尹盼,你在娱乐圈能有今天,还不是倚靠江家?”江丞昱抬眼看她,眼神堪比寒冬腊月的阵阵凛风,没含一点情,“我替江家收回一切,不过分吧。”
尹盼一时没反应过来,讪讪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铁板上的肉被烤了焦,冒着丝丝的烟,空气中也渐渐弥散开了呛人的刺激气味。眼神交汇中的烽烟相抵,有了更具象化的逼灼。
江丞昱没给尹盼任何喘息的机会,揭着往事:“如果我没记错,你六年前就和江家彻底断了关系。”
尹盼这才懂了江丞昱的意思,讪然地避开了他的眼睛,视线悄然落在烤盘上黑色的肉。
江丞昱的话像是无形的利刃,一道又一道地刺伤她,微微一动,整颗心都抽搐剧烈地疼:“你觉得我靠江家?”
每一次呼吸、每一句开口,都让痛楚成百倍千倍地剧增。
“你故意把那些流言蜚语的话传去南清的耳朵,你赌她会一时冲动,会做出些什么来,在我好不容易接到一场戏的时候,再让我登不上台,”说着说着,尹盼就笑了,“你们风投玩心理的,真脏。”
“是。”江丞昱供认不讳。
不知不觉间,泪水又湿了尹盼的眼眶,她紧咬着唇,靠着疼痛不让泪珠掉落,继续替江丞昱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出现,让我求你。”
“但你没有。”他实话实说。
“但你把裙子送来了。”
尹盼这话一出,轮到江丞昱怔了半秒。
挺峻的鼻梁,挡去了部分的光,在他的脸上谱画下阴影。薄唇紧抿成线,视线随意地搭落在桌上,修长匀称的手指把玩着衬衫上袖扣的动作也怔了一瞬。
他情绪外露不过半秒,便再次被彻底掩埋了起来,重捱于眼底。
“那又怎样?”开口时,依然冷峻得不留半分情面,“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被我玩弄股掌之中了吗。”
在江丞昱的态度中,尹盼终于将一切都看了清楚,几分苦涩地道出了最后的结论:“你报复我。”
无论是下了令的封杀,还是一波三折的芭蕾裙。
“尹盼,我对你做的事,不及你当年狠心的万分之一。”
江丞昱轻举手旁的茶杯,做了个致酒的动作:“别谈什么报复不报复的,路还长,我陪你慢慢玩。”
尹盼再无可说。
站起身,一双杏仁眸里满是绝望,她的站位背对着包厢后面的窗子,午后的阳光轰轰烈烈地从她背后争抢入室,为她的身影勾织出一层茸茸的浅光。
与她眸底的寒,是截然相反的温度。
她一步步走到桌子对面,江丞昱的身旁,纤纤玉指覆上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用力夺过了他手中的茶杯。
回以一个敬酒的抬杯,只是动作幅度过大,茶水化作水柱,不偏不倚地泼在了江丞昱脸上。
然后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一路潇洒到前台,尹盼被礼仪小姐拦下:“尹小姐,您存在前台的袋子。”
再见装着芭蕾舞裙的手提袋时,她心头的气焰更盛,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手提袋,愠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最后留下一句。
“买单找包厢里面那个——”
包厢内。
江丞昱抬手唤人新换上了个烤板,重拿起夹子,气定神闲地继续烤着肉。
一双桃花眼里是鲜少的温情,眼睑微耷,举手投足间矜贵懒散被挥洒得当。
一片肉片翻来覆去地烤,他精准地寻找着最佳火候,耐心颇足。
肉片被高温铁炙灼烧,滋滋地冒着油,他烤了熟,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