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雪，风中夹着雪粒，其实天上本没有下雪，雪是被风从地上或者山坡上吹起的。

雪粒如钉子般钉在脸上，刺骨的痛，他在风雪中走着，沿着一条山路，山路仿佛没有尽头，一直蜿蜒向上，似要插入云端。

他停下脚步，向远处望了一眼，但雪粒立即袭入眼睛，他只好眯起眼睛，垂下头，继续前行。

他身上的棉衣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棉花，贴紧的两肋甚至可以看到一条条的肋骨，他紧咬牙齿，双臂紧抱挡在前胸，或许是想保护心脏的温度。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可以看到一条石阶，石阶的尽头有房子，很大的一片房子，但石阶下已是他的尽头，已有两个人上前，用两条冰冷的枪口指着他，比冰更冷的枪口。

一人已大声道：“小子！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人把手放在胸前，揉搓着道:"这里是凤翎山吗?"

持枪的大叫道：“知道是凤翎山还敢乱闯！”

这人干笑一下，但笑的实在有些僵硬，因为脸已冻的无法笑出摺来，道：“家里颗粒无收，老人们已经死光了，我来这是来投奔山寨的！”

两人先是一愣，随后乐的前仰后合，仿佛牙都快乐碎了，道：“着什么世道啊 ，要饭都要到贼窝来了！臭小子赶紧滚！

这人一脸严肃得道：“我不是要饭的！我要投奔你们山寨！”

两人终于止住笑声，不耐烦道：“他妈的再不滚老子一枪毙了你！"' 说着已把枪贴到了这人的鼻尖，。

但这人仍然不肯罢休，嚷嚷道：“求你了大哥！您就收下我吧！”

三人正在纠缠，山下两匹马驰来，很快到了近前，跳下马来，一个年纪很大的中年人走上前，持枪的两人赶紧满脸堆笑的道：“武哥回来了”，

武哥点点头道：“辛苦了兄弟们，”。转眼看看衣单体弱的小子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已搭腔道：“是个要饭的”

那人已抢着道：“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来投奔山寨的！”

武哥仔细瞧了瞧这少年，瘦骨嶙峋，但个子却很高，虽然脸上很脏有冻得发红，但腰却是笔直的，眼神也充满坚韧和执着，

武哥笑笑道：“投奔山寨做什么？做贼吗？

少年道：“是，家中颗粒无收，老人们一死光了，没有别的办法，”

武哥道：‘做贼干吗？打家劫舍，抢老百姓？

少年道：“或许是吧，但做贼一定就只能抢老百姓吗？

武哥笑笑道：“做贼当然会抢老百姓，要么怎么被称为贼呢？难道去抢日本人？：

少年道：“或许强大了些，抢一下日本人也不无可能吧？”

武哥已大笑，大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少年道：“拿着，回去先度度难关，做农民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去，来年会丰收的，” 。

少年居然没有看那几个铜板一眼，正色道：“我不会白收你的钱的！我要加入山寨，凭本事吃饭！”

武哥大笑道：“还蛮有骨气，凭什么本事？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少年不去看他，道：“反正我不会白收你的钱；

武哥在微笑，仿佛觉得这少年很有意思，他收回手里的钱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我叫聂东”！

武哥道：“会开枪吗？"

聂东稍加思索道：“会！” 武哥从身上拿下一把79递过去道：“开一枪，你能打中对面那棵树树尖，我就收了你， 聂东接过枪，稍稍一瞄，‘啪’的开来了一枪， 对面的树稍还在风中摇晃，文风未动。

武哥在笑，但绝不是嘲笑，而是豪爽的大笑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做山贼的坯子！跟我进来吧！”

山寨远比石虎山大的多，但陈设及防守和石虎山差不了多少，屋子很暖，一走进来就有一股热气袭来，聂东终于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屋子并不大，但很干净，很温馨。

这时聂东才发现，一直跟在武哥身后的少年竟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厚厚的帽子脱下来，一头长发也跟着滑下来，美丽白皙的脸蛋，一身皮袄遮不住她迷人的曲线。

聂东没有多看，也顾不上多看，他真的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如今见到饭，比见到他亲娘还亲，数不清吃了多少，衣服，新衣服当然要穿，暖和而干净， 肚子饱了，自然会暖和许多，他傻傻的笑道：“武哥是这凤翎山的大当家吗？”

武哥笑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