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目前已知的第四个死者了。

现在看来，花见羞的诅咒全部应验了，跟她有过交集的四个男人全部死于非命，下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但是，这些都只是虚晃的表象，真实的原因，藏在另一个人身上。

伯益愣神地望着王不留，忽然想到以前听到的民间说法。

“一滴精，十滴血。”

他顺着思路视线下移，只不过那里刚好被花蕊挡住，加上身体高度腐烂浮肿的状况，基本没办法判断，王不留是否真是精尽人亡。

但是就算没法核验，根据夏邦杰对王不留的评价，他也不会好到哪去。

精尽人亡的概率对他而言实在是高得惊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伯益实在没法理解，凶手大费周章地解决掉固定的人，又费尽心思地让自己目睹案发现场，究竟有什么意义。

那些从身体里长出来的黑色彼岸花，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么恶心，你居然还能一直待着不走，真服了你了。”

伯益的思绪被夏邦杰一下子拉回，他忽然转身面向夏邦杰。

“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总是感觉怎么睡也睡不够，一觉醒来也是毫无精神，浑身乏力的？”

“你还会看这个？！”夏邦杰的眼神已经转化成崇拜了。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表情，随即收敛住情绪，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最近几天都这样，明明睡了很久，但是起来还是精疲力尽的，有时候甚至感觉身上有伤痕。夏天无就给我配了几料药方，让我每天服用，但是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伯益没有继续搭话，他的心中，已经浮现出一个想法。

“王不留这事，不要对外声张。你现在立刻赶回宫中，禀报此事，越快越好。”

“哦，知道了。”

夏邦杰前脚刚离开，伯益后脚就走了出来。

混堂对他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一股喧嚣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伯益顺着声音望去，不远处的闹市街头挤满了百姓，密密麻麻围成一团，不断冒出求饶的声音。

“别打别打，救命啊！”

郭京蹲在地上，双手挡着脸，扯着嗓子哭爹喊娘。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双脚不断向后退，企图躲进围观人群之中。

别人才不会这么好心，哪里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无论郭京躲到哪里，他们都会主动移开位置，生怕受到牵连，但又不足以让郭京趁乱逃走，毕竟这样的事难得一见，错过可就没机会了。

“就你小子敢骗本大爷的钱是吧？！”

几个仆从走上前去，拽起郭京的衣领，将他强行拉起直立。为首的是个少爷，一身贵气打扮，手里的念珠倒是一刻不停，他步步紧逼郭京，凑到他面前大吼。

下一刻，少爷猛地一掌推向郭京胸口，后者顿时双脚离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走。

危急关头，一只手掌撑住他的后背，后撤数步，勉强让郭京站稳脚跟。

“这一下如果没有人替他卸力，他此时恐怕已经半身不遂了。”

郭京满脸惊讶，转过头望着出手相助的恩人，伯益已经松开手掌，一只手将郭京护在身后，一脸不爽地盯着少爷。

“哎呀，来了个爱管闲事的！”少爷完全没把伯益看在眼里，指着对方的鼻子嘲笑。

“光天化日之下围殴，你不怕百姓告状吗？”

“告状？本大爷没听错吧！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你敢说这种话！”

“老子管你是谁。”

“本大爷是当朝户部侍郎费祎之子费务，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弄死！”

“我还寻思是什么牛逼人物，原来是个废物。”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费务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指着在场的所有人，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大吼大叫。

“不许笑！信不信本大爷现在就把你们全弄死！”

话还没说完，一个瓦罐忽然扣到费务头上，费务的视线顿时受阻，眼前一片漆黑。他双手掰着瓦罐，传出沉闷的怒吼：“这他妈谁干的！”

使劲捯饬一番后，瓦罐终于被他薅了下来，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映入眼帘。

“你刚才说，你要弄死我？”

罗士信夺过费务手上的瓦罐，单手握住，关节微微使劲。只听得嘭的一声，瓦罐直接被他捏爆，无数碎片从手指缝隙落下，化为乌有。

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