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跑来我这里的时候，其实你的父亲就跟在你身后。他看见你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后脚就冲进来问我对你做了什么。”

“我就告诉他，严国忠死的时候，你的儿子也在场，并且在现场留下了痕迹。

他当即就慌了，跪在地上求我一定要救救你……”老鳖已经有点粘不稳了，“你是没有看到，当时的场面多么可笑……那么粗犷勇猛的壮汉，居然会甘愿跪地求饶……啧啧啧……”

伯益捏紧了拳头，满脸杀意地盯着老鳖。

“于是我又和他做了个交易……让他晚上去老酒馆喝酒，天亮之前不要回来。

至于报酬嘛……我给他看了「鲁武」的心声。”

“很可惜，他没有学聪明点，如果往前多翻几页，他就能知道真正杀害严国忠的人是谁。”

“当时的文字正好到鲁武准备杀你的内容，你的父亲看完之后，拎着把刀就走了出去。

本来他只是埋伏在必经之路，想要吓唬吓唬他，让他放弃杀人的想法。

结果鲁武那小子天生莽夫，直接跟你父亲缠斗起来，所以，你父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死了鲁武。”

伯益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老鳖的衣领：“都是你干的！这些都怪你！”

老鳖反手握住对方的脖子，拎小鸡一样把伯益提了起来。

他的力道恐怖如斯，手背青筋暴起，伯益无力地松开手，整张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眼看着就要窒息。

下一秒，老鳖只是轻轻把他放了下来，歪着头整理一下衣领，仿佛无事发生过。

伯益狠狠摔倒在地，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球微微凸出，脸上冷汗直冒。

“鲁莽的样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鳖拍拍手，“亏我还帮你父亲清理了一下现场，把尸体肢解之后运到其他地方，要不然他只会更早被找到。这么多年了，还以为像当时那样杀完人就可以走……”

“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好玩吗……”

伯益的嗓子已经沙哑，断断续续地质问道。

“嗯……也算不上多好玩吧。三天前，严国忠把箱子送完回来之后，也问了跟你同样的问题。

为了解答他的疑惑，我又跟他做了个交易，他放弃了自己的心声，选择知道一个足够让他后半辈子无忧的秘密。

那天上午，他最开始说话的人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鲁武。”

「你在发什么呆！」

“当时的鲁武，就站在你身后，准备把你胖揍一顿。

因为他也和我做了一个交易，我承诺他，会永远保守他的秘密，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在那天早上揍你一顿。”

伯益回想起那天早晨，严国忠临走前的那个眼神。

他从严国忠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得手的冷笑。

“虽然鲁武没有理解这样做的意义，但你本就是他欺负的细狗，揍你一顿也是家常便饭。”

“此时今日，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话我早就跟其他交易者说过。而愚蠢至极的你，直到现在才明白世界的真相。”

伯益双腿发抖，瘫坐在地上，指着老鳖，目光发直。

“你……你是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伯益，之后你就会明白，能够在这片土地活下去的人，都是疯子。”

老鳖举起倒给伯益的酒杯，一口闷掉。

“作为整局游戏里最废物的人，我就勉为其难地送给你一点新手福利好了。

其实，朱儒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你。

我说过，他能够轻而易举看见人类留下的痕迹，加上他出色的推理能力，仅仅闭上眼，整个案发现场的状况都能被他一一还原。

严国忠的脖子上有两条勒痕，虽然鲁武将中间部分重合到了一起，但是时间久了，脖子两侧的颜色深浅会有差异，但凡眼尖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伪装自杀。

至于你把门锁装上的错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第二天管事的来开大门的时候，直接就把锁给砸开了，完全看不到锯锁的痕迹。

事后就算朱儒问起这件事，他也不敢说出实情，只能谎称锁丢了。

当时我只是打算用鲁武来刺激你一下，没想到脑洞大开的你居然联想到了「电车难题」，自乱阵脚地遂了我的意。

鲁武看了一夜的杀人手法，记得最清楚的居然是「澳门威尼斯人」……也难怪他没法复刻如此完美的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