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回来。
可现在盯梢半天,除了看到几个人在下面疯疯癫癫,其余一无所获。
“也可能是你想错方向了,”楚问尘说,“那只手不一定要回到方少爷身体里,尤其这几天方府把守更严,它回到魔煞身边会更安全。”
屋外野草丛动了动,发出小动物行走般的细细簌簌声响。
时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可还是不放弃,说:“那我再盯一会儿,就回去。”
他这一盯,又盯了半个时辰,最后实在困得不行了,揉着眼睛打哈欠说,“不盯了不盯了,回去睡觉吧。明天再来。”
时晏从房顶跳下,踩着困兮兮的步子回房了。
另一头,野草丛探出了只手。
这只手形状怪异至极,骨瘦嶙峋,每根手指都有一定程度的弯曲,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四不像的手掌,活像是拿出五个人分别的手指拼凑出来的,然而弯曲的程度,又似乎刚好能卡过一个成年人的颈骨。
它作为魔煞分出来的子体,没有复杂的大脑思维,只单纯粗暴地知道杀人,和保命这两件事。
先前它再不逃跑,命就保不住了,所以只能先走窗跑掉。
然而它仍旧时时刻刻记得杀人这件事,方文卓作为被它寄生的身体,就是母体指示它要杀的人,再不杀掉,它作为流落在外的子体力量只会越来越弱,必须早日回到母体的身上。
可是就怪时晏和楚问尘太恶心了!对上的话,它打不过这俩人!但他们又总在外面守着,让它想去杀了方文卓也没有机会!
昨日它没有机会,今夜可算让它给逮着了。
小怪手几乎是以一种欢呼雀跃的步伐要冲进窗子里。
就在它即将顺着墙壁爬上窗子时,忽地罩下来一个袋子,登时一片沉闷,它丧失了方向感,在袋子内横冲直撞,还试图用尖长的指甲划破袋子,但通通都是徒劳无功,甚至能感受到这袋子越缩越小,越缩越小——
小怪手在袋子内惊恐地动弹着。
外界,时晏捏着这袋子,表情一言难尽。
“你刚刚有看到吗?这手竟然还跑得有点开心?”尽管时晏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觉得很无语,可他刚才真的有从一只没有五官没表情的手上看出了高兴二字。
楚问尘微笑:“或许有?”
但再开心,现在也被束缚在了这只仙门特制的储物袋中,刀扎不破,火烧不动,偶尔冲撞到时晏指尖相邻的地方,那阴冷的温度让他打了个哆嗦,赶忙把这只袋子丢给楚问尘,颇为嫌弃:“你放到芥子空间里吧。”
不得不说,这只手跑的速度是真快,昨天楚问尘那电光火石的一剑它都能险险躲开,今天要不是时晏诈了诈它,还真不一定能把这小怪手给收起来。
时晏到了院内,边用清水洗手边说,“我们是不是算又救了方文卓一命?”
楚问尘没有否定:“嗯。”
时晏还是嫌弃,方文卓又嫖妓又想让自己成为他的替罪羔羊,突然觉得,这命不救也罢。
楚问尘又道:“不过他的命不算完全被保下来了。”
时晏好奇:“怎么说?”
楚问尘含着笑,温煦嗓音像是广播里好听的男声播音员,像在讲述明日天气那样简单:“晴雪草,我说过了,如果不取到晴雪草,他的身子撑不过十天。”
时晏洗手的动作一停。
突然脊背冒出寒气。
他讪讪回头,楚问尘的脸庞仍然如清风明月,当空暖阳,任谁看,都不会觉得这人会做出坏事。
可他突然想到了原书剧情……靠,他怎么忘了,这是棵黑心莲啊。
碰不得,会带刺儿。
楚问尘的语气平静出尘到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时晏听着就很方,楚问尘是不是一直在伪装啊,内里早就成了个黑芯儿的了?
时晏悻悻地哦了声,举止不自觉收敛了很多,到房门前也是紧紧张张,说:“我睡了啊,晚安。”
“嗯。”楚问尘说。
门关上,一尺之隔,楚问尘顿了顿,唇角勾起,自己都莫名其妙地笑了下。
他方才不知怎么起的恶劣心思,就是想吓吓人,结果时晏别的方面神经粗的很,今天却是真被吓到了。
这么不禁吓……的吗?
翌日,道士们自觉又守护住了方文卓一夜安危,神气无比,已然被方员外视为了座上宾。
“今日,是向诸位告辞的,”楚问尘最适合这种社交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