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她的脸，男人眉头一皱，低哑的声音通过电流显得有些失真。

“宋无恙。”

等了一会，屏幕里依旧是一片黑，沈嘉绗面色微沉，黑黝黝的眸藏着浓烈的情绪。

宋无恙把手机翻过来时，正好对上他这副表情，一愣：“沈嘉绗，你怎么还生气了？”

说完，她才又感觉到气愤，冷哼一声，“你怎么还好意思生气的？你答应过我什么？饭没吃就算了，打电话你还不接！！知不知道咱俩差点要分手啦？！”

没经过大脑地一口气全吐出来。

话音刚落，男人的眼眸愈发黑沉，透过屏幕直直朝她射过来。

沉默地盯了她几秒，空气死寂。

宋无恙这才惊觉自己不应该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她以前是典型的自我主义者，在谈恋爱这件事上尤为明显，稍微有点不顺心就say goodbye，反正下一个永远最乖。

性格随心所欲，也就忘了随口说的一句话有多伤人。

尽管那并非她的真心想法。

但对于沈嘉绗这种人而言，显然不会当成一句玩笑话。

手机被男人抬起了些，变成俯视的视角。这个角度宋无恙太熟悉了，看着就像是男人紧紧捏着她的下巴一样。

非常危险的一个姿势。

宋无恙感觉喉咙有点发干。

他的眼窝很深，眼皮上附着一道很浅的皱褶，看人的时候便显得没什么人情味。

“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

沈嘉绗垂眼看她，用一种锁定猎物、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咬死她的眼神，随即又淹没在冷漠的眼瞳中。

“我听不得。”

宋无恙干巴巴地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小时候对感情无所谓，这会才反应过来以前干的那些事有多伤人。但宋无恙对以前那些人并不觉得愧疚，只对沈嘉绗有这种情绪。

绞尽脑汁地想了会，宋无恙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沈嘉绗，那种话只是女生表达一种撒娇的语气，希望对方可以哄一下自己，才不是认真的呢。”

是吗。

可谁又知道你到底是真是假。

连笑都在欺骗的人，没有任何可信度。

“会哄你。”指尖点了一下屏幕，像在触碰她的脸，是一种无声的亲昵，“不必说这些话。”

宋无恙这会知道理亏，非常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长发铺散，黑发红唇，身上的衣衫领口开得太大，视线一眼望过去，能清楚看到她雪白胸脯上还没消退的红痕。

宋无恙并没注意，隔着屏幕在对面朝他眨眼睛，笑意盈盈，仿佛在安慰他。

其实何必说这些话。

只要她还愿意看他一眼，别说哄她。

刀山火海，他都愿意跪在她面前。

—

刚小跑上来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在空调房待得太久，宋无恙才觉得热。

后背冒出一层薄汗，明明应该将空调温度打低一点，宋无恙却将脸更深地埋进棉被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漂亮瞳孔。

她打视频过去时沈嘉绗正在洗澡，一出来就听见手机响，怕她等太久不耐烦，男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接了电话。

现在正准备穿衣服。

宋无恙垂涎三尺，缓过危机后又开始没皮没脸，直勾勾地看着他：“反正大家早就知己知彼了，你给我看看怎么啦？！”

恬不知耻，她好像永远都不知道脸皮为何物。

男人仍旧对她百依百顺，在手机后头放了个枕头，确保镜头正对着他后才穿衣服。

地点是沈嘉绗家里的卧室。

大床边上的光线并不好，经过镜头的过滤呈现出昏黄的暖色调，落在男人线条流畅的后背。

宽肩窄背，特别是腰腹那一块，以一种夸张的趋势向里凹陷，劲瘦又不失力量。

他换的睡衣是纽扣式的。

沈嘉绗转过身来，沟壑分明的腹肌和笔直深刻的人鱼线嵌在白皙的肌肤上，在眼前一晃而过。

他慢条斯理地系好扣子，手指冷白如玉，卷长的睫毛在空中乱颤。

过分温润无害的长相，让人怀疑方才冷戾阴狠的模样是不是看错了眼。

这样的反差。往往有种致命的吸引。

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却许久没听见她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