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屿回家时,远远就看到二楼那盏柔和昏黄的暖黄灯光还亮着,不知怎么的,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好几次他喝醉晚归,甚至是凌晨时分,那盏灯都始终为他留着。甚至有的时候仔细看看,那窗帘后面还能看到那个穿着单薄睡衣偷偷望着楼下的女孩单薄的身影。
每次他都装作没有看到,可是又感觉心里充斥着一抹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居然没有让他产生一丝被偷窥的愤怒。
刚一进门就闻到空气中夹杂着的红烧肉的香味和女孩身上残留的淡淡清香,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嘴角居然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
餐桌上摆着四五道菜,最中间是一个白瓷盘装着的红烧肉,表面的色泽红润透亮。
傅希屿一手脱下外套随手挂在椅背上,打量一下四周却没有看到舒苒,他故作不经意道,“舒小姐呢?”
丁妈的目光闪躲了一下,轻轻侧过身子,“啊,舒小姐,她今天身体有点儿不舒服。”
傅希屿一愣,身体不舒服?
早上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哪里不舒服?”
“这...”
聪明如他,一眼就看出丁妈的闪烁不定,“我上去看看。”
“先生!先生!”丁妈来不及阻止,那双长腿就已经迈上了二楼的台阶。
丁妈内心叹着气,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那个傻孩子,自己被人打了,还拜托她帮坏人隐瞒。
真是个傻子...
嘶!
舒苒手指按着脸颊,被扇过一巴掌的地方还是痛得要命,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丁妈给她准备的冰袋往脸上敷。
这样刺骨的冰凉终于是稍微缓解了一丝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咔嚓!”房门把手突然被从外面转动。
舒苒一惊,来不及反应下一把将被子蒙过头顶,不敢让来人看到一丝一毫。
这样丢脸的她,不能让傅希屿看到。
沉重的压迫感一点点将她笼罩,心脏扑通扑通猛烈跳个不停,直到来人的脚步彻底停在了身旁。
长久的沉默后喑哑的声音终于响起。
“出来。”
不知怎么的,本来不想哭的,听到那人声音的一瞬间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滴滴答答。就好像这人是来给她撑腰的。
可是,这是傅清欢的人,怎么会来为她撑腰?
任由眼泪落下来,却还是紧紧攥着被子不愿意露出来一丁点。
傅希屿听着被子内传出来的小小抽泣声,毛茸茸的脑袋躲在里面拼命地摇着头。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抑制不住的情感,堵得他喘气困难。
他伸手打算揭开被子,那女孩却仿佛有意和他作对,攥着被子角怎么都不撒开,他一狠心,一把掀开了被子。
目光触及,呼吸都是一滞——
舒苒纤细的胳膊环抱着双膝,整个人团成了个小小的模样,乌黑的头发披散着,遮挡住半张脸,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在了白皙的脚背上。
他手指微微颤抖着撩开她遮住半边脸的头发——
霎时间,鲜红的五指印落入眼帘,白皙的小脸把那红色衬托得仿佛血色一般。
呼吸不由地加快了,傅希屿咬牙冷冷开了口,“谁干的?”
他觉得下一秒他就忍不住要爆发了,谁敢动他傅希屿的女人!
女孩只是轻轻摇摇头。
看着她这副柔弱的样子,胸腔的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攥住舒苒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我问你,是谁干的!”
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舒苒轻轻勾了勾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你会为我撑腰吗,傅希屿...”
傅希屿一愣,他没想到舒苒会问出这话。
“如果我说这人是傅清欢非常重要的人,”舒苒苦笑着,“你也还是会为我撑腰吗...”
“如果不能给我撑腰,那问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舒苒不想否认,傅清欢这三个字吐出的一瞬间她的心脏都跟着刺痛了一下,远远不会次于脸颊上的疼痛。
傅清欢非常重要的人?
只一秒钟,傅希屿就猜出那个人是谁了。
除了她那个嗜赌成性的妈,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为她撑腰...
不知怎么的,傅希屿觉得这句话是极有分量的,仿佛这就代表了一种承诺,一种相伴终身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