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澍之下了山,才知道刚才传音给他的人,乃代宗主叶时雨。
“弟子谢过叶仙师提醒。”
叶时雨见他皮肉伤得不轻,神情黯淡,便安慰道:“剑痴得道而去,你该替他高兴。现在你需要做的,是随我回去处理伤口。”
“是。”
念澍之回来的消息风一样的传遍青梧,第一个赶来的,就是当年他最初结识的好友——楚冯。
当初五大玄门招贤,约定期限两年。
念澍之这一消失,就是三年多。
楚冯为了等念澍之回来,才留下。
而当年入青梧的八十余人,至今也只剩下一半。
毕竟青梧门规严格,禁令又多,虽说确实长了不少本事,可那些野性未驯玩心未收的修士,终究不是有缘人了。
楚冯找来念澍之的寝房,什么好久不见,惹这一身伤的话唠过。楚冯靠坐在房间的藤椅上,手边刚好是瓶瓶罐罐的药膏。
“念兄,你能有这般奇遇,兄弟羡慕。”
念澍之想解释:“楚兄,那日我——”
不过话没说完,就让楚冯“害”地一下打断:“念兄可别误会,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自个儿的福自个儿享,自个儿的苦自个儿尝。兄弟听说了,剑痴他——你如果心里难受,就哭一场,兄弟陪着你。”
楚冯心胸豁达,念澍之自愧不如。
可他哭不出来,这样的事他第一次遇到,从未有过的体验与感受。心里难过是真的,但不会落泪。
叶时雨精心地准备着去参加庄家的婚礼,上下仔细打点过三遍,确定没有缺漏之后,才正式出发。
关于随行人员,他请了大师兄,另带上十名弟子。楚冯也在之中。念澍之知晓此事,也请求随行,并取得叶时雨的同意。
一行人于初四时来到庄家,递上名帖以后,受招待住进了庄府。
叶时雨一直存着心思,入了夜,众人睡下,他却想着碰碰运气,出来找找念青。
不过没找到念青,倒听到墙脚下,有人偷偷摸摸在商量什么。
一人小声说:“这东西真的管用?”
另一人却脾气不佳:“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干活!耽误了当家的大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随后人声散去,只听得窸窸窣窣刨土埋土的声音。
叶时雨皱着眉头,看来这明日的婚礼,不会一帆风顺。
只是不知道是这庄家的那路对头,预备怎么着使绊子。他初来乍到,对鲽鹣镇情况知之甚少。只好明天静观其变。
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叶时雨正准备从后门绕出去,将东西起开。却在走出三步以后,又听到墙那边传来的动静。
“他们到底要埋多少,都不准备回去睡觉吗?”
嗓音干净清脆,而且这副口吻,与方才那两人,明显不是一路的。叶时雨站定,继续耐心地听着。
另一人回答:“应该快结束了,按着刚才埋鬼面娃娃的位置看,他们是要结阵,若我估计得不错。还有三枚。”
鬼面娃娃?竟如此歹毒,在大婚的吉日,用鬼面娃娃来诅咒!
“燃燃,你累了吗?后面我盯着就好,你先回去吧。”
燃燃,另一人的名字?
“明日庄宗主大婚,不能出一点差池。只留你在这儿,我可不放心。”
这个叫燃燃的人,声音和态度都极其冷漠。明明是关心的句子,却说得这样不情不愿。
“燃燃是关心我?”
这人却浑然不觉一般,真是好脾气。
“笨蛋,我是说担心你出岔子,给庄宗主惹麻烦。”
这家伙——
也因此,叶时雨对洛燃的初印象极其糟糕。
念青与洛燃一直守到月亮钻到云后去,才终于将最后一个鬼面娃娃收集起来。
忙活一晚上,两人一前一后,回了住处,约摸还有一个时辰可作歇息。
躺上床,念青看着绑在一起的鬼面娃娃,又看了看对面的洛燃,他睡不着:“燃燃,你睡着了吗?”
洛燃闭着眼睛:“没有。”
念青翻了下身,又翻了回来:“燃燃,你现在睡着了吗?”
洛燃比刚才答得更快:“没有。”
“燃燃——”
洛燃不耐烦地打断:“说过多少次,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念青抱着被子坐起来:“燃燃,刚才你看见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