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居外幽香阵阵,梅与雪相映成趣。虽说主人常年不在,但门内弟子却万分上心。叶庭深心悦这般景致,感慨着古朴的青梧,终于有了活气。
因着此间比无烬谷冷上许多,叶庭深回青梧的次日,愣是躲在在被窝里,日上三竿还不打算起来。偏又因为在弟子心里,他那德高望重不可撼动的高大形象,绝对没人能猜到,叶庭深现在是这副形容。
叶雋平独自步行到屋外,一见房门紧闭,也猜到八九分。无奈地抿了抿嘴,眼神却不像之前那样僵硬。
刚走出四五步,正好遇上叶景行端着茶盆从侧旁小路出来。
一见师尊,叶景行兴奋得瞳孔放大,刚想开口问好。却被叶雋平一个“嘘”声堵了回去。
“你师伯还没起?”叶雋平瞅了眼门里,问他。
叶景行笑得露出两排牙齿:“师伯早醒了,不过师伯说他在修炼一种全新的功法,所以起不来。”
头一回见有人能将赖床说得这样标新立异。叶雋平看破但没说破,他自己都没注意,嘴角浮现着的那抹浅笑。
做足了心理准备,一踏进门里,叶雋平还是小小吃了一惊。他那师兄,门人眼里的威严宗主,天下人心中的云峤仙尊,确实端端正正地打着座,像模像样地在修炼。如果他身上没有披着床厚厚的棉被的话。
好大一颗棕子,叶雋平突然想。裹的被子又正好是墨青色,更像了。稍微松了口气,还有心思耍宝,证明问题不大。
又回头吩咐道:“小十一,这里不用你,去找你师兄们去吧。”
叶景行乐得如此,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叶雋平送走徒弟,才转身面对着叶庭深,或许是与这人相处得久了,自小古板的他也突然有了捉弄人的想法。
“师兄,你在哪里?弟子都说你回来了,怎么不出来见见师弟?”叶雋平就站在棕子师兄的面前,对着他的脸说着。
叶庭深虽闭着眼睛,但他这样境界的大宗师,看东西根本不用眼睛,自然知道叶雋平在故意逗他。心说,好好的一个师弟,怎么也学人不正经?哪头猪啃了这颗好白菜?
“师弟,你让师兄静静,师兄心里很难过。”
叶庭深没有张嘴,他用的心语。没想到叶雋平一听急了,稍微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举起两只手去抓叶庭深的肩膀,话中无限担忧:“师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师弟和你一起想办法!”
“你说的?”叶庭深持续扮演着心伤难忍,兢兢业业。他的手包在被子里,只能睁开眼睛,饱含深情地注视着对方。
“我说的,到底出什么事了?”叶雋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和师兄一起扛。
“小雋雋,你一定要救救你唯一的师兄啊!”
“师兄你尽管开口。”叶雋平心中紧张到了极点,抓着叶庭深的手指节都开始发白。
“你的小金库能不能借师兄用用。”
叶雋平一听更急,动手就要扒开被子,检察他的身体:“师兄你受伤了?修炼走火入魔了?”
“你要是不帮师兄这回,从今以后,就没有师兄了。”
“好好!这是钥匙,里面的药材你随便用。”看着师兄作出这副痛苦的表情,叶雋平哪里还顾得上心疼他这几十年的典藏。一心只想着,能帮到师兄就好。
可却在下一秒,叶雋平悔得肠子有点发青。
“师弟你真好,谢了!”
这中气十足神采飞扬的样子,和刚才气若游丝的是同一个人?
“叶庭深!”叶雋平深吸了口气,紧握双拳。
“在呢!”没心没肺如他,答应得毫无愧意,接着忙将钥匙往怀里一藏,“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害我——”叶雋平没好意思往下说,只能恨恨地转过身,一个人生闷气。
叶庭深瞧着不对,干脆地将被子一扔。里面只穿着中衣,鞋都没顾得上穿地跳下来,伏小作低道:“是师兄的错,好雋雋,不过我确实也没说错,你要是不帮我,师兄也不想活了。”
见他这样,叶雋平再也生不起气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说到正事,叶庭深正经起来:“你也知道,我从前一直顾着修炼,追求至高境界。可人注定一死,回头一看,我却无一人可传承衣钵。表面上看我云淡风轻,其实心中已困扰多年。直到三个月前,金门之行,让我发现了一个可继承我毕生所学的好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