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满心期待的恩赐截然不同,这份文书竟然是一道免职诏令!更关键的是,老郑可从没没听过也没见过朝堂给已经致仕 的官员发免职文书。
文书之上密密麻麻地罗列着二十多个名字,都是有职务职级的,而老郑的姓名,则被排在了名单的最末位。
顿时,老郑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蔫了下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看完了?”正当老郑呆若木鸡之时,那个急脚不耐烦地再次开口问道。
“看完了……”老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如同蚊蝇振翅。此时的他只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摇晃起来,甚至连站立都显得有些困难。+l!u′o·q!i-u/y!d!.*c^o+m+
听闻老郑已然阅毕,那急脚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步,一把从老郑手中抽回了文书,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连半句多余的话语都未曾留下,转身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望着急脚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一旁的管家赶忙快步上前,紧紧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老郑,并气得跳着脚破口大骂起来。
当下这般状况,前往临安是没得个去法了。管家低声问道:“老爷,咱们是不是先回府?”
老郑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管家赶忙小心翼翼地将老郑搀扶进轿子之中,并挥手示意轿夫掉头回程。
回到家里以后,老郑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就此病倒不起。
第二天上午,服过汤药之后,老郑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养神,不知不觉间竟打起了盹儿来。恍恍惚惚间,老郑又看到了昨天的那个急脚,“郑升之,跟我走吧,你的时间到了。”
听到那急脚这么说,这时候的老郑也像是没了意识一般,点了点头。于是,急脚转身朝门口走,老郑也就下了床迷迷糊糊地跟在后面。
才出房门,老郑就吃了一惊。不是大白天吗,咋现在变成了晚上?头顶上有一轮似明非明的月亮,不管是近处还是远处,都朦朦胧胧的,说看得见吧,却又看不清。
老郑不由自主的往身后看去。怪异的是,自家的房子也居然不见了。眼下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莫奈何,老郑只好跟在那急脚身后,急脚往哪走,老郑也往哪里走。
四下里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跟在那急脚后面走了多久,老郑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时候,那急脚在前面停了下来。
这时,周围的景象也明朗起来,老郑发现,那急脚居然带着自己走到了一处衙门的院子里。
“你在这里候着,不要乱动,等我先去禀报。”说完这句话之后,急脚便进了公堂,将老郑一个人丢在院子里。
瞅着急脚进了门,老郑张望着眼四下打量,等看到公堂两边的走廊时,老郑差点呀地一声叫出声来。
走廊上,排着队站着许多囚犯。这些囚犯的头上都糊着层厚厚的泥,看不清面容。如果不是他们跟着衙役们的呵斥声慢慢移动的话,远远的,谁都会以为这些人是些泥塑。
这是哪里的官府呢?怎么这么诡异?老郑的心里不禁一阵阵上上下下打起鼓来。
老郑正疑想着,公堂里传来了声音,“叫郑升之进来。”
听到传唤,老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然后慢慢走进公堂。公堂上坐着一个衮服官员,两边站着几个小吏,和老郑往日里见到的衙门差不多。
“你可是郑升之?”等到老郑站稳之后,堂上的官员开口了。
老郑抬眼望去,那官员身上的衮服和朝廷上的紫袍有些类似,但那官员的脸色却很肃穆。
虽不知这里是哪里。老郑还是按照往日里见官那般,躬身向那官员行了一礼,“回大人的话,小的正是郑升之。”
“那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小人委实不知,还望大人能不吝赐教,为小人解惑。”
见老郑态度不错,这时,堂上那个官员的神色也稍稍缓和下来。“此地是冥府业镜司。今日召你来,是因为你的阳寿已尽。我且问你,在世之时,你可曾行过什么善事,累过什么阴德?”
听到那官员说自己身在冥府业镜司,老郑的心顿时猛地砰了一下,大脑像宕了机似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郑升之,你在世之时,可曾行过什么善事,积过什么阴德?”
直到堂上官员略带呵斥的声音再度响起,老郑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回大人,小人不曾记得有过这些事。”
见郑升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