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鲁山东部,名字叫铁寨村。我们家是地主,不过早在我父亲那一代,家中的良田就分给了佃户们。父亲说,国将不国,留着田地有什么用,还不如分给乡亲们,趁着战火还没烧过来,让大家吃几顿饱饭。不久,他就只身前往了上海。后来我去了延安,顺便把我母亲也接了过去,现在她仍然跟着北方的同志们生活。因此,现在我家早已人去楼空。
第二天早上,我们三个搭了驴车回村。这一路上比轿车要颠簸的多,因此连最爱说话的张琛也是沉默寡言。
到了铁寨,我先拜访了村长李岑,他是我的本家,论辈分我要喊他一声叔。他看着我拿来的糕点高兴的不得了,这东西在村里面可不常见,他赶紧拿了一块给了自己的小孙女,嘴上还说这么客气干嘛。
“我们不在家的这么多年里,都是您帮我们看管的房子,让我们回家还有个去处,侄子孝敬孝敬您也是应该的。”我说。
“哪里的话,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都是一家人,客套啥。”
“嗐,我们这次回来是休几天假,家里没啥吃的,还要麻烦您啦。”说着我把一把钞票和一盒大前门塞给他。
“咦,吃几顿饭算啥,当叔的还养不起你们啊。把这拿回去,看不起你叔吗?”李叔说着把钱推给了我,把大前门收下了。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想着你们也不容易嘛。那既然这样,这两天有什么活就跟我们说,我们有的是力气。”
“行行行,没啥活,反正家里平时没人也闷得慌,你们就来帮我干干活说说话算了。”
“中。”
三餐时间我们是在李叔家完成的,睡觉还是在我家,所以下午我们三个忙了半天把屋里屋外收拾一遍,又把铺盖拿出来晒晒。
傍晚时分,我和明子象正在讨论陈志平的事,隐隐约约听见张琛在外面喊着下雨了,让我把铺盖收回去。他晚上吃完饭在李叔家聊天,俩人都喜欢侃大山,一来二去说的热火朝天,我和明子象就先回来了。
我推开门,已经可以闻见泥土的腥味了,地上一个个硬币大小的黑点说明这次来的是阵雨。张琛这时候也跑了回来,我们三个赶紧抢救铺盖。还好发现及时,仅淋湿了两个床单,褥子比较厚不碍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铺盖还没晒好就淋湿了。”张琛嘟囔着。
“没事,就湿了床单而已,这不是还有褥子吗?今晚把咱们带来的衣服铺上去,将就一晚。”(以前的褥子用粗布做的,质地粗糙,直接睡上去硌得慌。)
不一会儿,雨下大了,可连着下了一个小时,雨非但不小反而越来越大,大到屋檐上的落水连成了一块幕布一样。
“我说老大,你们家这房子盖的这么好,这么大的雨硬是没有一滴水流进屋子,你看这排水道,跟水泵一样往外面送水,一点要积水的痕迹都没有。”张琛一边说一边用手接外面的雨水。
“那当然了,我记得当时修房子的时候每个工人一天一块大洋,猪肉管够,你说这样的待遇谁不给你卖命。将心比心呐,所以人家工人们都很用心,那可是一块大洋啊,他们半年也挣不到。这房子我跟你说,不说住个几百年,就是再住一百年也不成问题。”我颇为自豪的说。
正聊的起劲,突然呼隆一声从外面传来。
张琛吓的大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哪里塌了。老大你不是说这房子再住一百年不成问题吗?”
“二货,这是外面传来的声音。”我说着就要伸手揍张琛。
张琛这时候又说:“老大你看,外面有光。”
我和明子象看过去,果然外面不远处一片灯光。“糟糕,出事了。”我心想。
我们家房子东北方有一处水塘,早年间我们养鱼用的,回来给了李叔他们家,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他们家在养鱼,养的鱼每年自己留点,剩下的低价卖给乡亲们,算是尝个鲜。现在他在池塘东边盖的一个土屋已经塌了,全部滑入了池塘里。邻居们都是听见响声出来看才发现出事了,纷纷拿个马灯来救人。晚上只有李叔一个人在这里住,我们把他拔出来的时候身上都裹满了泥浆,有气无力的跟我们说话。
张琛和邻居帮忙把他送了回去,我让张琛烧了水给李叔洗洗,而我和明子象留在了原地,因为我刚才发现明子象蹲在那摸索着什么东西,好像有啥发现。
“发现什么了?”我问。
“你看。”明子象拿给我一块石头说:“你看上面的花纹。”
“花纹?”我疑惑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