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脸子,我父亲可是不敢惹我娘亲生气的……”
藤落一边叨咕闲话,一边轻柔地帮叶成幄泡澡搓背,细致地为他刮胡子,而后,上了榻,又主动窝在他怀里,读小儿子的家信。
“咱们家阿盛的性情一点都不像我,在独孤山庄混成了孩子王,大孩子,小孩子都认他做老大,那股劲头是随了阿成哥吧!”
“我小时候可是很文静的,我父亲管我管得严格,整日把我关在屋子里读书刺绣……”
“有一次,我趴在墙头瞧热闹,还被父亲打了手板,他说正经姑娘家,要贞静娴雅,守着小院子里的三餐四季,全心全意地相夫教子,才能安稳一世。”
“父亲总是让我记着,姑娘家的心不能太大。乱世求生,已是难得,想要的更多,自己又争不来,寄托在别人身上总是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想……”
“那时候的我还小,嘴上答应着,心里总是不服气的……”
“不去争,怎么知道争不过?不去想,怎么知道想不来……唔……”
沉默了一晚上的叶成幄,突然倾身堵住了藤落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
若说贤妻良母、与世无争的落落,让叶成幄由怜惜生了怜爱。
那么,一个心机满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落落,就是让叶成幄由惊讶到惊艳,让血脉喷张的爱意陡升,欲罢不能。
半个时辰后,叶成幄垂首,用自己的鼻尖轻触藤落汗湿的鼻尖,柔声呢喃着:“落落,落落……”而后露出了久违的纯真笑颜。
叶成幄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但却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
如若叶混混凡事奉行世俗礼法,又怎么可能闯出半个天下无敌手?
世俗之人讲的世俗礼法,对一匹脱缰的野马来说,和放屁差不多。
叶成幄觉得,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许多时日的“作闹”,也只不过是男人的天性使然。
叶成幄最恨落落不肯对他服软,却也因为她的不服软而更加着迷,越着迷就越害怕失去她,这几日的闹心巴拉,完全是他自己在跟自己较劲!
当初,他对落落无心无情,抛弃了她,不曾悔过。
如今,他对落落有心有情,想拥有她,不会放手。
叶成幄是一个只问前程,不念过往的人。
他与落落分别的十年,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各自的人生旅途中发生了什么事,出现了什么人,有什么可奇怪的!
叶成幄是一个很务实际的人,他和落落有两个儿子,一个永远童真,承欢膝下,一个志向高远,前途无量。
他和落落从前是夫妻,现在是夫妻,以后也是夫妻。
一个男人应该拥有的,温柔的妻子,聪颖的儿子,无上的权势,他叶成幄一样都不缺。
他为何要因为从前的乱糟糟,没完没了的计较生气,而毁了现在的甜蜜蜜!
一个野心蓬勃的男人在乱世中奋力厮杀,累了,倦了,回头望,他的原配发妻,和他最爱的两个儿子,就站在他的身后,崇敬着他,依靠着他,这样就很好!
他和落落还要相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他们共历风雨,同享富贵。
等到他们头发花白,直不起腰身,再回首,他们分别的十年,就会变得不值一提。
此时难解的爱恨悲欢,等到若干年后,在儿孙绕膝的美好光阴里,再想起点滴往事,再忆起零星故人,都将变成一场笑谈。
落落对他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只要她还愿意装,还愿意演,他安心受着就是。
很多人很多事,时日长了,装着装着就成了习惯,演着演着就成了真情。
落落的一生,叶成幄不能成为她最爱的男人,也会是陪她最久,对她最好,给她最多的男人。
叶成幄信心满满,他活了四十多年,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求而不得,就连那个万万人之上的位置,他都想要搏一搏,妻子的情爱,又有什么不可得?
叶成幄想要用后半生无尽的宠爱,挽回藤落的心,让她暮年回首,只看到他,让她临终的时候还会说一句:阿成哥,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今生,藤落是叶成幄的妻,来生,如是。
叶成幄会为此倾尽全力。
第二日一大早,东子瞧见容光焕发,但像一只哈巴狗样儿,围着藤夫人乱转的成王殿下,偷偷地直撇嘴。
东子觉得,无论成王在外多么杀伐果断诡计多端,但到了藤夫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