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芳阁的老鸨子燕燕,是认得成王的,从他做吴县县衙里的小巡检的那一年就认识。
千芳阁的姑娘们,两年换一批新人,每一年的花名都是差不多的。燕燕出来迎客那一年,一同出来的姑娘们都是用鸟儿命名,所以,燕燕和莺莺是相熟的姐妹。
莺莺十六岁,亮相第一晚就被叶成幄赎回家里去,不知被楼里多少姑娘羡慕着。
虽然叶成幄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儿,但他人长得俊秀,又懂得风月,且年轻有前途,是个女人看一眼都会喜欢的男人。
往后许多年里,千芳阁的姑娘们聚在一起,说起谁的命好,都要提一嘴莺莺。
说她在泥潭里长大,却没有终身陷在淤泥里,被一个风流后生娶回家去,还带到青洲城去享福,说不定现在是个大官夫人了呢!
千芳阁的姑娘赎身了一批,堕落了一批,又被折磨死了一批。
许多年过去了,燕燕终于从泥潭里露出了头,虽然这辈子都爬不出去了,但是,如今的她有资本,可以踩着其他姑娘的肩膀,看一看这个花花世界。
燕燕还记得叶成幄,自然也记得他喜欢莺莺那一款的姑娘,于是,她把刚刚十五岁还没开苞的绵绵,带到了成王面前。
“嘿……不错呦!”
瞅瞅,这才叫女人,脸小,胸大,腰细,屁股圆,摸一把哼哼唧唧的,就是带劲儿。
“伺候过男人吗?”
叶成幄半靠在躺椅上,左胳膊肘撑着枕头,右手捏着女妓的下巴,流里流气的询问着。
绵绵跪在躺椅边上,一扭腰身,含羞待怯,媚眼流光,软糯糯回道:“讨厌,人家还是处子之身呢!”
“哈哈哈……”
叶成幄的手掌慢慢下滑,狂妄不羁道:“那就好,老子从来不睡……别人睡过的女人……去!”
叶成幄在绵绵的胸上,狠力抓了一把,随后一推她的小肩膀,命令道:“把你这些年学的本事,都给老子展示展示,让老子瞧瞧你够不够骚?”
“恩……呀……”
绵绵被推的一趔趄,软塌塌的身姿,慢悠悠往地上一爬,还不忘吟叫了两声,这就是她从小到大学的本领之一,让表演就立刻表演上了。
“哈哈哈……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嘛!”
叶成幄品佳酿赏美女,管他是一室醇香,还是一室糜烂,他觉得,这才是一个男人该过的日子,宠着谁,都不如宠着自己。
夜深了,叶成幄甩下五十两白银,将绵绵带回了老宅,顺子命人紧急收拾了西厢房,让成王和他的新欢,跳舞,唱曲,饮酒,嬉笑……
然后,滚到了榻上。
然后,啃也啃了,摸也摸了。
再然后……光溜溜的绵绵傻眼了。
这成王英武霸气,仪表堂堂,却是个银样蜡枪头,不中用的?
叶成幄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你说叶成幄是因为心里有藤落,而愿意守身如玉,那你就是想错了。
如果,死混混有那种纯洁的想法,他就不是叶成幄。
至于为什么坏事儿没干成?也没有什么新奇和浪漫的缘由,只是因为在最后关头,叶成幄脑海中想起藤落骂他的话语。
“你就像那跑骚的公猪一般……”
他是不是公猪,跑没跑骚不要紧,可他突然想起来,他是一只被劁了的猪……
“啊……”
“老子早晚被那毒老婆气死!”
只是一瞬间,叶成幄对他曾经最喜欢的“猪肉”,却是怎么努力都下不去嘴,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曾经见过的,那些被劁了的公猪,总是要蔫巴几日,吃不下猪食。
叶成幄跌跌撞撞地出了老宅,又跟头把式地进了新宅。
主屋的门没有上锁,醉意朦胧的成王一路摸到了藤落的榻上,撩开床幔一瞧,那个狠毒的女人,睡得正香。
“还跟老子装呢!”
叶成幄点燃了油灯,撑到床幔里,一手举灯,一手掰过藤落的下巴。
“嘿呀!我家落落才是厉害呢,演什么像什么,瞧瞧,睡得跟真的似的……”
叶成幄拍打藤落的脸颊,拍得啪啪响,气哼哼道:“就你会装,这么折腾都不醒,就让老子一个人难受,你可真毒啊!”
叶成幄不死心,揪藤落的鼻子,又扯她的耳朵,甚至摸摸索索到了不该随便伸手的地方,藤落依然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