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落刚刚踏入花园,就见一群女人笑闹成一团,粗鄙的言语,粗野的行为,却让她倍感亲切。
杨家村的女人也是这样的,穿着粗布麻衣,背着孩子,干着农活,哪里有闲工,就去哪里赚些碎银两。
回到家里,骂男人没用,与婆婆斗气,然后,第二日继续做活,带孩子,骂男人,家长里短,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她们羡慕其他女人十指不沾阳春水,衣食无忧,被男人宠爱,却不知深宅大院的女人,也有个别人会羡慕她们嬉笑怒骂,自由自在。
好像大多数人的日子,都是在羡慕别人苦恼自己中慢慢度过的,回头看看,留点心,就会发现,你羡慕的人过的不一定就比你快乐。
她有的,你没有,但你有的,她也没有。
“夫人来了,都有点人样!”
东子一声呵斥,打打闹闹的女人们瞬间噤了声,都捋着衣襟,不约而同朝着夫人瞧去。
藤落不喜描眉画眼,也不喜穿金戴银,从头到脚打扮素净,看不出来多有钱的样子,让这些女人们很意外。
在她们的见识里,活得那么牛逼闪闪的男人,跟着他的女人,也应该是满脑袋金光闪闪才对。
众人的目光有惊艳,有探究,有迷惑,还有一道目光,由惊讶到怨毒……
“藤落……”
一个女人的嗓音嘶哑,带着不可置信,轻轻地呼唤。
花园很大,人很多,但也格外寂静。
藤落随声望去,也猛然瞪大了双目,一声“枝枝”,刚刚呢喃出声,就已经被人扑倒在地,脸颊连着脖颈一阵刺痛。
“藤落……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你还活的这么好,你这臭女人,你害了多少人,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你把春生还给我,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让全村人为你挡了灾?你却活的这般光鲜亮丽……”
柳枝的身材与她的名字完全相反,圆圆的脸,鼓鼓的胸,不高也不矮,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富态,但又不显蠢笨,是那种乡下人都很喜欢的,一见就夸她有福气的女子长相。
又因为从小到大干惯了粗活,她可不是瘦瘦弱弱的女人,猛力冲过来,把藤落骑在身下,左右开弓,又捶又打,又扇巴掌又挠脸……
等冬子和身边伺候的郑婆子费劲巴力把柳枝拽扯开去,藤落已经被她打得头脑发昏,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身。
“藤落,你给我死,你不想死,我今天也要弄死你,我绝对不能放过你,我要你去给杨家村那些无辜之人偿命……”
柳枝挣扎不休,怒骂不止,人在气头上,力气会增大几倍,郑婆子去搀扶藤落,东子一个大男人压制一个弱女子竟然有些力不从心,连忙冲旁边呆怔的人大喊:“来人呐,把她给我捆起来,都他娘傻站着瞅什么呢?这是谁找来的疯子,竟敢在成王府里撒野,你们都嫌命长了,是不是?”
突然的变故,让花园里二三十个人,都忘了反应,毕竟这样的事情可不常见,想都不要想,一个干粗活的下等人,居然敢对成王的夫人又打又骂,这就是疯了呀!
“柳枝,这是害了什么邪病?知道这是哪儿吗?你这是要作死啊!”
“就是嘛,你作死,你别带上咱们呀!”
与柳枝相熟的几个妇人也上前帮忙,摁住她的胳膊腿儿,埋怨她能找事,出来赚点钱那么容易呢?
柳枝被多个女人压制着,扑不到藤落身前,就大喊大叫,骂得不堪入耳:“死女人,臭女人,你臭不要脸的,你快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呢?你他娘的真会做女人,一有难就靠男人养。头一嫁的男人不要你了,领着小崽子受全村人照拂,你又勾搭上了崔千里,把崔千里克死了,把全村人都克死了,你还能攀上高枝,活得一天比一天好。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呢?你这种烂女人怎么不去死?”
“枝枝,你还活着,真好……”
藤落在郑婆子的搀扶下撑起上半身,却因为心绪激荡悲怆而双腿发软,依然委顿在地,看着癫狂的柳枝又哭又笑。
“藤落,凭什么?凭什么……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还能好好的活着?你把春生还给我呀,你把你的命赔给我……”
三言两语间,花园里的人都被柳枝的话惊吓得瞠目结舌,一时都忘了说话,显得柳枝的咒骂声更加高亢清晰,传到了园外。
“藤落,你还要不要脸?跟完一个男人,再跟另一个男人,你是双破鞋呀,哪个男人都可以穿一穿,是不是,你个臭不要脸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