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累。

终于结束所有礼节，敬完茶的邓琉礼趴在御花园流乐亭的大理石石桌上，抬头看向对面笑吟吟的老皇帝：“说吧，父皇您特意支走玦和下人，是为了什么？”

“清王妃果真聪明……”

“废话少说，说重点，谢谢。”邓琉礼之所以敢这样跟老皇帝讲话，是因为从昨夜老皇帝的行为上驭定的，驭定老皇帝不会杀她。

因为这个皇帝很宠傻子，而她是傻子的媳归，只要傻子没出什么事，皇帝断不可能出手伤她。

“哈哈，豪爽！不愧是朕的儿媳。”凌吕哈哈大笑，“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对朕客气点的。至于朕要要跟你谈的事，是关于玦儿的。”

小玦的事？邓琉礼面露疑惑的问：“哦？小玦的事？”

“是，不知道今天敬茶的时候，你可看见于儿她的异样。”凌吕低眉喝了一口茶，神色异常的哀愁。

于儿？老皇帝口中的于儿，应该就是玦的生母于妃。邓琉礼右手摩擦着桌上茶杯的边缘，皱眉道：“一，待我不善；二，完全不关心小玦；至于三，便是她的神色慌张。”

敬茶时，于妃愣了很久才接过邓琉礼递来的茶。

敬茶前后，于妃与小玦没有谈过一句话，与此相反，老皇后关氏倒跟小玦聊得开。

敬茶前，于妃额头流了一滴冷汗，且左手一直抓紧右手拇指。

别问她为什么把于妃的行为观察得一丝不露，谁叫于妃是她夫君的亲生娘亲。

“是，完全对了。”凌吕苦笑着继续说，“玦儿出生时，那时的朕只懂关心身为太子的降儿，忘了他也需要父爱。而于儿在那时，太过无知听信旁人，只顾着把他推给贤师，盼他成材夺下太子位为自己争光，而没给他相应的母爱……”

凌吕活说到一半，却无法再继续下去。

邓琉礼面色静静看着，暗藏在长袖里的手却握得很紧，掌心被指甲压得浅红浅红的。她还是浮里引时，虽然生母早逝，在之后姨娘又放火下毒，但是她至少幼还尝过父亲的温爱。

然而，凌夜玦什么也没有尝过，便这样过了属于他的童年。

“之后，六岁的七皇弟在心里认为只要他学好了，那于妃娘娘就会很爱他。”只见一男子手持纸扇，白玉冠束发，样貌近似凌霜降有一双桃花眼。只是这双眼比凌霜降的，更清澈，而且他穿的是白如雪的绸缎。

邓琉礼吃惊地看着他，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太子那家伙知晓府里的事情，来向她报复……还好，还好不是。

“七弟妹好，可还记得在下？”男子眯着眼，“嗯？”

当然记得，邓琉礼右手放松了一些：“祥王，二哥，凌霜烨。”她很想继续说，毕竟这个祥王真的很渣，七岁时得冠“不醉王”，十一岁逛花街闻名，十七岁时因待人温柔得称“温徇公子”等等，典型的闲散王爷一个。

“不错，在下的确是个闲散王爷。”凌霜烨对着邓琉礼微微一笑。邓琉礼面色平静，内心却狂乱无比，这个闲王凌霜烨竟看出她内心所想！

邓吕倒是对这不奇怪，解释道：“烨儿从小就会这能力，你不用太过害怕。”

“我没害怕。”邓琉礼扭头答。

“呵呵！”凌霜烨把扇子一合，拂袖而坐，饮了一杯茶才道：“父皇说不下去，那便由我来说吧。”

邓琉礼忽然觉得凌夜玦变傻是件好事，傻的人不知世事难料，悲欢离合，更不知愁与痛，快乐的活在自己的世界。

“嗯，讲吧，我听着。”邓琉礼想，这傻子是要跟自己一辈子的，她总得知道知道，小傻子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