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影却是惊讶的抬起了头。
她前一阵子才刚刚凝聚成型,被恨意支配,满脑子都是复仇。
她不知道,刘江这些年过得是这种生活。
她对父亲,有崇拜,也有怨恨,如果不是父亲对家庭的疏忽,她也许不会是这个下场。
可当知道一向最是正义的父亲,为了替她报仇,杀了人,为了保护她,偷偷跟在她身后清扫犯罪痕迹。
那浸透了她全身的恨意和执念,突然就消散了。
她只觉得轻飘飘的,整个人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求求你们,放过小影吧,她是个乖巧的孩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跟你们回去,你们抓我吧。”
刘江拼命磕着头,哀求着。
刘影蹲下身子,拥抱住刘江。
“爸爸,不要再为了你不争气的女儿做这些违心的事了,以后你要好好的,跟妈妈好好的。”
她的执念不仅是报复坑害了她的人,也源于父亲日常里的忽视。
办了那么多重案的英雄父亲,却有个四处犯案的女儿,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刘江。
可此刻,刘影才知道,原来害了她的罪魁祸首,已经死在父亲手里,原来,在父亲眼里,她比自己的前途事业,比任何工作都重要。
刘影突然就不恨了。
看着苍老了太多的刘江,她轻轻蹲下,拥住了对方的肩膀。
这一次,刘江感觉到了女儿的存在。
“求求你们,放过他可以吗?他只是一个想替女儿报仇的父亲。”
刘影抬头看向白七和黄昌沛,满脸都是哀求。
“我是来抓诡的,又不是抓人的,跟我无关。”
黄昌沛摊手,眼神里有着同情。
“不,不要抓我女儿,你们带走我吧,一切都推到我身上,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你们放过小影。”
刘江惊慌的喊道,他紧紧回抱着女儿,生怕她再次从怀中溜走。
“诡释怀了执念,没了恨意,也就不是诡了,自然无法再以这种形态存在,你是希望女儿轻松的离开,还是日复一日的被这些负面情绪折磨?”
白七看了下手机,她刚刚收到了一条短信回复。
“我帮你联系了京都市最好的神经内科专家,你妻子是受刺激过大倒下的,治疗得当,也许还能恢复。”
“让你女儿轻松的离开吧,余生还很长,你不应该这样颓废的度过,该受到惩罚的,不是你们。”
白七静静道。
刘江嗫嚅着双唇,再说不出什么,只看着逐渐变得透明的女儿,哭的像个孩子。
“爸,好好照顾妈。”
“谢谢你们。”
刘影说出最后两句话,彻底消散了。
一道白光凝结,形成了一颗透明的珠子,直接没入白七体内。
“这是什么?”她有些惊讶,想起先前在梦中,虫女消散的时候,也有这么一颗珠子出现。
“什么?”黄昌沛疑惑。
“就刚刚那个透明珠子啊,你没看到?”
白七一愣。
“你出现幻觉了?哪来的珠子,别说透明的了,啥颜色的都没有啊?”
黄昌沛挠挠头。
白七神色一变,没再继续追问,她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
“行了,收工了呗,省得我动手了,唉,也是可怜。”
黄昌沛有点唏嘘,他见惯了各种类型的诡,有天性凶恶死有余辜的,也有刘影这样含冤凝结的。
消灭后者的时候他多少都会有点不忍,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没办法,放任他们存在,才是对这个世界真正的残忍。
胡子男小段在垃圾点背面紧紧的捂着嘴,他刚刚看架势不对,怕白七要找刘江的麻烦,这才跟了出来。
谁知道,却听到了这些。
诡异的存在虽说对普通人来说是保密的,但这些重案组支队,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虽然那些涉及诡异的案子,一旦确认就会由控灵局接手,也难免会有些治安队员在出任务的时候与诡异正面撞上。
不过,段承志毕业才三年,先前其实一直做的是些文书类打杂工作,也是刚刚才正式调到重案组三支队,还没真正见过涉及诡异的案件,对这类存在本身就是将信将疑的。
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是前辈在开玩笑,拿他逗乐子。
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