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棋盘街,当朝宰相的府邸便在此处。
宰相张正明面容端正,神情威严,虽已年过五十,面上却丝毫不见老态。
此时他看着面前的小儿子,脸色却有些阴沉。
张承昱站在下方,不敢看自家父亲的脸色,低着头道:“儿子也不知为何会闹成这般模样,明明都谋划好了的,那春药也是雪凝表妹亲自看着楚安宁喝下去的……”
张正明看着儿子这副窝囊的样子,顿时心头火气,重重一拍扶手,骂到:“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宰相夫人宋氏见儿子被骂,连忙道:“老爷,这事儿怎么能怪昱儿呢,分明就是楚安宁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话未说完,便被宰相狠狠瞪了一眼。
宰相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母子二人,冷声训斥:“此事我谋划多时,就算那楚安宁是头母猪,也要让她嫁进张家!”
宋氏有些不忿,恼声骂道:“能嫁给昱儿,是那小贱人积了八辈子的福,她竟然还不知感恩,还敢去勾搭别的男人!”
张承昱沉着脸,恨声道:“也怪我以前太给她脸,把她惯坏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宰相恼火道:“这些日子,那裴之衍便一直盯着我们张家不放,现在裴之衍有了借口接近楚安宁,若是让他察觉了什么,定然不会放过张家!”
宋氏悚然一惊,吃吃道:“老,老爷,半个时辰前,雪凝派人报信,说是楚安宁去了慈光寺,还请了裴之衍一起。老爷你说,楚安宁那小贱人,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才勾搭上那姓裴的?”
宰相顿时脸色一变,恼怒地看向宋氏:“这般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宋氏讪讪地低下头,“我,我一时忘记了……”
“你!”
宰相脸色阴沉的吓人,他冷哼一声,森然道:“既是如此,就莫怪本相心狠手辣了!”
他说完,对着身后的小厮吩咐道:“去请贺先生过来。”
听到‘贺先生‘三个字,宋氏和张承昱脸色皆是一变,脸上同时闪过一抹畏惧。
“那慈光寺的了空,乃是贺先生的师弟,本事虽不如贺先生,却也懂一些玄门之术。”
宰相说着抬头看向张承昱:“明日你便与贺先生一道去慈光寺。”
张承昱小心翼翼地开口:“父亲,您是想?”
“哼!一个女儿家,若是失了身子,纵容是公主,也由不得她不嫁!”
宰相眼中闪过一抹冷厉,接着道:“若她还不知好歹,便让贺先生使些手段,……我们张家家大业大,养一个疯子傻子,还是养的起的!”
感觉到宰相话语之中的狠厉,张承昱脸色不由一白。可随即他又想起今日在晋王府中狼狈的模样,脸色顿时一沉,冷笑道:“儿子明白,定然不会让父亲失望。”
………
“公主殿下,还有这位大人……”
周姓男子脸上的局促和畏缩渐渐消失,他看着楚安宁和裴之衍,强压着怒气道,“小儿病了几日,这间屋子沾了病气,公主殿下千金之躯,若是不小心沾染了病气,草民万万担当不起!”
楚安宁呵地冷笑:“你是在咒本公主么?”
周姓男子低着头,语气生硬道:“草民不敢。”
“相公,不如就将这屋子让出来吧……”
女子轻轻扯了扯男子衣角,她看了楚安宁一眼,满是血丝的眼中同样带着怒气,更多的却是凄然和不安。
男子看着她:“可是诚儿……”
话才开了个头,他便说不下去了。他看着妻子眼中的惶恐和不安,又转头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几乎将牙齿咬碎。
他们只是普通百姓,若是得罪了公主,只怕他们一家人都要遭殃。更不用说,他们的儿子此时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
男子转过身,惨然道:“还请公主殿下稍待片刻,草民这就将这间屋子收拾出来。”
楚安宁轻哼一声,凉凉道:“本公主乏了,最好不要让本公主等太久。”
说完,挽着裴之衍悠悠然走出了屋子。
连翘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凑了过来,小声道:“公主,奴婢,奴婢看着这间屋子还不如隔壁那间,你不如就……”
话未说完,就见自家公主目光幽幽看了过来,连翘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楚安宁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看着她,“你去跟他们说,把那孩子挪到最远的屋子里,免得传了病气给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