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摸到头上的玉簪。正要开口说话,被元珩轻轻摇头,制止了。
宫里耳目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元珩眼角余光瞟向不远处负责打扫的太监,他认出那是皇后瑾容宫里的人。
“我送你回去吧。”
他很快恢复先前笑意,支开宫女,领着桑瑜挑了个人少的小道,往宫门口出。
桑瑜不傻,看出元珩的变化。待走到四下没人之处,忙叫住他,询问缘由:
“刚才,你怎么了?”
元珩攥攥拳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他神情忧郁,脸色微红,眼底弥漫着一股极力压制的怒意,目光灼灼,炽热的不敢回视。
桑瑜有些彷徨,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呢。
元珩抬起下巴点了点她头上的那枚玉簪,苦笑道:
“你说你,戴什么不好,非要顶着它进宫面圣。”
桑瑜取下簪子,迷茫不解:“我原本也没想着佩戴的,是王公公莫名其妙点了一句,才…。”
元珩不等她说下去,已猜到大概,冷哼道:“呵。原来是故意从中作梗,真是煞费苦心啊。”
桑瑜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作梗?安排什么?”
元珩从她手里接过簪子,手不自觉的握紧,似乎再稍稍一用力,便会断掉。
桑瑜紧张的看着他,轻声提醒:“这可是皇后所赐,你折断的话,会降罪于我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皇后所赐,元珩像是故意赌气,挑衅的皱皱眉,手上的力道加大:
“你知道是皇后所赐,可知此物有什么寓意?”
桑瑜怎么会知道?
前世,不过是因着萧慎的缘由,参加宫宴时远远见过皇后几次。
据说,皇后温柔端庄,宽厚仁慈,在她的治理下,后宫一片祥和。
二人很快来到宫门口,元珩扶着桑瑜登上提前马车。
待马车离开城门很远距离后,元珩才缓缓开口,将那枚玉簪的来历说给桑瑜听。
“母妃与父皇青梅竹马,原本是她要先嫁入宫的。太皇太后觉得她性情偏刚强,不利于父皇掌权,便将自己的外甥女接到宫里……。”
桑瑜从他的讲述中,慢慢了解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往事。
原来,文平皇帝心目中的后位一直是萧贵妃。
且也为了年少的承诺,与太皇太后和大臣们力争过多年。
可惜,在愿望快要达成时,月绮宫突发一场大火,差点将萧贵妃母子烧死。
自此后,关于一直闹得不可开交,封萧贵妃为后的事,皇帝态度大转弯,闭口不再提。
没多久,便遵循太皇太后的遗言,册立了周氏为皇后。
而经历火灾惨遭毁容的萧贵妃,犹如被关进了冷宫,昔日恩宠烟消云散。
桑瑜同情的看了眼元珩,他神色淡然,提起这些诡谲险恶的往事,像局外人一样,平静的毫无波澜。
“所以,你觉得,皇后送我玉簪,是想让我和太子……?”
元珩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忍打击,哀叹道:“真若是那样,倒还好一些。只可惜啊,就怕当你是个过河的石头。”
“什么意思?”桑瑜察觉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追问道。
元珩不想给她细说,淡淡道:“没什么,走吧。”
桑瑜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到府上。
父亲不再是她刚离开时的忐忑,显然有人将进宫的缘由告知,兴高采烈的跑上前迎接:
“琬琬,怎么样?皇帝对你可还满意?”
桑瑜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好,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元珩。
元珩眼神黯淡,冲着桑信勉强笑了笑,难掩沮丧:“大将军,赐婚的事,怕是要有波折了。”
“啊?”桑信又惊又气。
贺家姑娘那边刚被靖王府的不成器世子搅和,现在女儿这里,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想来插上一杠子?
“是皇后。”
到了书房之后,元珩才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
“蠢才,怎么什么赏赐都敢接?”
桑信气得直跺脚,这也就是桑平没在跟前,否则打他一顿的想法都有。
“不怪桑平。”元珩淡淡道。
“他们只是不想让我和母妃好过而已,不惜将无关之人拉下水。”
桑信赞同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