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若的死,对桑冀打击特别大。
从那以后,他像变了一个人,郁郁寡欢,整日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除了上阵杀敌时有点活人气息,其余时间都跟个行尸走肉没区别。
桑瑜不忍心哥哥一辈子活在大婚在即痛失爱人的阴影中。既然重生回来,必须要做点什么。
另一方面,以前浑浑噩噩,从未多想,现在细细思考,贺莲若的死疑点重重。
一个胸中有大义,为了桑家的清白,不惧违反中洲孝律,将父亲举报的刚烈女子。却在马上要开启幸福生活的前夕,毫无征兆的自焚了。
桑瑜越想越觉得说不通。
前世她被凌无尘绑架,便是被绑到这个荒芜的破道观里。期间听他炫耀过好多次,关押自己的密室也曾经藏过漠北的三皇子图连城。
便循着记忆,找到这里,轻而易举用香炉的机关打开了密室。
只是没料到,此生的图连城竟然死了。
查出贺莲若死因背后隐情的那根线,猝然断了。桑榆失落之余,只能用“人死了,就没办法栽赃陷害大哥,前世的悲剧兴许也掐灭在苗头里。”来安慰自己。
死了便死了吧。下辈子别再踏入中洲半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桑瑜为横死的图连城默念着往生经,这时,翠微与荷香也将干柴抱过来,拢在尸体的四周。
桑瑜站起身,环顾断壁残垣的道观,连个泥塑的供奉法像都没有,实在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她芊芊玉手一挥,眼神冷厉:“烧了吧。”
翠微领命,蹲在地上,鼓着腮帮子嘶哈嘶哈的吹着火折子。跟前血呼啦的尸体,手指突然动了动。
她气上不来,憋得眼冒金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有理会。继续卯足了劲吹,终于在干草窝里,沤出一串白烟。
“咳咳!”几声虚弱的咳嗽,如寂寂暗夜里,突然传来凄厉的嚎叫,吓得翠微原地跳起来。
“啊!诈尸了!”她尖叫着躲到荷香身后,惊恐万分的捂住双眼,却又不甘心的留出一丝缝隙,忐忑不安的看向地下那个原以为死透的人。
桑榆担心咋咋呼呼会引来跑出去逛庙会放风的看守,忙用手做了个嘘的姿势,示意她不要声张。
然后,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走上前,伸长腿,用脚尖踢了踢尸体的脸颊。
“嗯……。”
图连城被烟呛醒,眼睛刚勉强眯开一点,就看到一只底子上全是泥土的脚砸到脸上。重重戳了几下他引以为傲的盛世美颜,很是无礼和粗暴。
此时身体仍陷于不遂中,也感受不到痛觉,可他觉得侮辱的过分啊。拼尽胸中一口气,极为不满的发出哼唧,以示抗议。
桑榆耳朵里捕捉到这声比蚊子还细的回应,适才失落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他还活着!”
……
两个时辰后,西陵城最大的烟花之地——寻梦楼,一个毫不起眼的厢房里。
进门时还趾高气昂,醉醺醺的恩客,门一关上,立马敛起笑容,将怀里搂抱的美艳女子松开,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属下云雀,参见神女大人。”
适才放荡形骸的勾栏女子,也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倨傲的坐到梳妆台前,不耐烦道:
“都说了,没什么紧要的事情,不要来这里找我!”
扮做恩客的云雀肩膀战栗一下,将头埋的更深了:“禀神女大人,苍鹰传信,说是,白羊不见了。”
“什么?!”被称呼为神女的妖艳美人儿,霎时变了脸色,眼神冰冷。她从铜镜里瞪向地上跪着的男人,咬牙切齿道:
“一群废物!连个草包都看不住,留着何用?”
云雀不敢抬头,惭愧道:“神女大人请息怒,那两个没用的东西,我已经处理掉了。”
神女将手指握的啪啪作响,眉宇间的恼怒不减半分:“那你还跪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啊!”
云雀“喏”了一声,起了半截的身子,又重新跪下来。他似是有难言之隐,想说又犹豫不决。
“还有事吗?”神女瞥了他一眼,将头上的红花摘下,揉在指尖,溢出似血的汁液。
云雀抬起头,嗫懦道:“属下觉得奇怪,白羊失踪,是有人从外面打开机关,将他带走的。”
神女转过身,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意有所指的问:“你是说,有人走漏了风声?”
云雀不置可否,谨小慎微的回道:“那地方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