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也头一次见到她这样,语气不自觉的软下来,据理力争道:
“什么谋害罪,你莫要污蔑汐儿。”
桑瑜故作大度的叹口气,话里有话道:
“罢了,萧将军觉得是污蔑,那便是污蔑吧。后面,我会派人将桥的栏杆拆掉。白长那么高,连人都拦不住,留着有什么用?”
她的一席话,任谁听了都能想到高到女子胸口位置的栏杆,若没人故意推搡,很难失足掉下去。
见萧慎眼神复杂的看向自己,她撇过脸,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与萧将军虽无缘成为夫妻,但还想有句话要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前世,他本忠耿护国,自从方芷汐回来,就变了。
直至后来同漠北勾结,插手皇子争斗,为宫变推波助澜,设计陷害桑家,起兵谋反……。
可怜萧老侯爷一世忠贞,被他毁得渣都不剩。
桑瑜说完,不再挡着他们,从容坐回先前的位置上,神情舒爽的喝了一口热茶。
“让他们走吧。”
起先着急要走的萧慎,却呆立原地,久久不曾迈步。
方芷汐拽拽他的胳膊,小声提醒:“子悠哥哥……。”
桑信不甘心放走想谋害自己宝贝女儿的人,急得要让人拿下,被桑瑜挽住胳膊,轻声劝阻。
“爹爹放心,我会解决的。”
说罢,她抬起眼,看向迈出门槛的两人,淡淡说道:“其人之道,自然要还治其人之身。”
亲算是退成了,皆大欢喜。
萧慎吩咐了贴身侍卫去装新卸下不久的聘礼,他则一个人带着方芷汐先出了萧府。
“子悠哥哥,我表现的怎么样?他们是不是都信了?”
方芷汐见萧慎自从离开后,一直闷闷不乐,便三两步追上他,邀功似的没话找话。
萧慎心不在焉,敷衍的“嗯”一声。忽然驻足,转身望向刚走出的桑府,神情恍惚,喃喃道:
“太不正常了。”
方芷汐不明所以,也跟着望回去,疑惑的问:“什么不正常?”
萧慎无心与她解释。轻轻叹口气,转过身来,面上略显落寞,淡淡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桑家的膏药,突然一夜之间,变得,变得……。”
显然,以前萧慎被桑榆黏怕了,连称呼都成了惹人烦的狗皮膏药。
今早,他的确是与方芷汐串通好的。
目的便是让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将桑家闹得为维护颜面和声誉,不得不退了两家的亲事。
谁知道,闹是闹了,却总感觉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人家没觉得疼,倒令自己心里堵得不爽快。
“变得怎么样了呀?我觉得还是那样呀,凶巴巴的母老虎,粗俗不堪,根本配不上子悠哥哥。”
方芷汐见他许久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自顾自的给接上了。
萧慎嘴角抽了抽。
她说的没错,在中洲淑媛眼里,桑瑜就是个异类,言行粗鄙,举止放荡。
甚至,在今日之前,倍受她天天不分场合骚扰的萧慎也觉得,厌恶至极。
可,适才她收敛起热情,对自己冷若冰霜,拒之千里之外时,以往从未正眼瞧过,今日看,竟觉得好看了。
甚至跟小猫爪挠心般,犯贱得想多看两眼。
他这是怎么了?
“走吧。”
萧慎心虚,没再说什么,催促方芷汐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或许真应了那句话,当她天天黏着你,处处献殷勤,满眼满脑子都是你时,你觉得此人太过吵闹和庸俗。
但,当她突然毫无征兆的冷漠疏离之后,你反而又觉得像是丢掉了一件平时不怎么珍视,却很重要的物件,心里空落落的了。
萧慎和方芷汐没走几步,便被荷香带人给追上了。
“萧世子请留步。”荷香不卑不亢的给他行了个礼,便将目光越过他,定在方芷汐身上:
“今日承蒙方姑娘出面,推掉这门亲事。所以,我家小姐为表谢意,特意让我来邀请方姑娘去茶楼一叙。”
“感谢我?去茶楼?”
方芷汐又不傻,才不信桑榆会那么大度,是真的要谢她。
动动脚趾头都能猜到很可能是鸿门宴,关上门打她一顿才更符合桑榆的一贯做派。
“方姑娘,请吧。”荷香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伸手做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