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四人静待天黑。
若是一切猜测都是真的,那老板话中的贵客定有猫腻,不然也不能这般警告他们天黑后不许出门。
“要不要传信告与宗门此城诡异,”祝绫略有担忧,素白手指攥紧苏姣姣衣角,攥出一朵褶皱的花,“我们大多在炼气期,万一发生了什么应付不了的事端...”
“那便在宗门玉简给宗主和师尊他们留个消息吧。”苏姣姣倚窗而坐目光放远,“也只能这样做了,这城上空罩着一层结界,不知是何功用。我们就不要放去传音符打草惊蛇了。”
宗门玉简是宗门内部联络用具,不过在上面传达的消息没有提示,收信人只有打开玉简去看才能知道有没有来信,远没有传音符来得方便快捷。
不过在不知道收信人具体方位用不了传音符时,玉简又有奇效。
比如苏姣姣打开玉简,一眼看到宰宗主发来十几条未读消息。
十几条都在痛斥他们背着宗门跑出来玩的叛逆行为。
衡尽倒也发了几条,和宰宗主画风不同,叮嘱了一些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记得每天报平安,受委屈记得找师尊撑腰之类的话。
难得有了些师徒爱。
苏姣姣组织了一下措辞,给宰宗主和衡尽各发去一条。
「我们已身在祥瑞城中。祥瑞城不似传闻中繁荣,反而萧索异常。其中古怪,我们欲留下一探究竟,还望宗门支援一二。」
祝绫也给段曦光和自己师尊十峰尊主发去了简讯。
只有容绛纹丝不动,周韫之好奇看他,问,“你不给你师尊留两句话吗?”
容绛想到自己给任与留的字条内容,又想到平日任与传授他剑诀时毫不留情的‘痛击我的弟子’的教学风格,竟难得有些瑟缩,绷紧下颌摇了摇头。
嘴巴还硬,“这点事我能解决,用不着劳烦我师尊。”
苏姣姣笑眯眯,“那我再给你师尊发一份过去哦,不用谢,同门要互帮互助嘛~”
本来打算这两天先不出现在任与视线中的容绛:...
他拔剑,表情肃穆,“苏姣姣,跟我决斗。今天你我之间必须死掉一个。”
笑闹不久,最后一丝日色散尽了。
天黑后的祥瑞城,静得连风声都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苏姣姣拧眉看向窗外,终于知道心里一直隐隐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整座祥瑞城,寂静得像座死城。
不见飞鸟鸣叫,不闻风打枝叶。哪怕在路上见到零丁几许行人,行色再匆忙都把脚步放得很轻,不会发出太大动静。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她压低声音,“我们以后说话小声些或用神识传音,这祥瑞城似乎对声音很敏感。”
话未落,楼下客栈大堂突然间人声鼎沸。
与上一秒的寂静仿若两个世界。
祝绫被惊吓到,抖了抖身子,“是老板的贵客来了吗?”
苏姣姣侧耳细听,堂中那些贵客声音虽喧嚣,使用的却并非修真界通用语言。他们声音均是阴冷诡异,引得听者心神不宁,寒意入骨。
就连魔修都在用修真界通用语,这些人是何出身,又为何成了祥瑞城的‘贵客’?
苏姣姣屏息思索,原本想从储物袋摸出玉简问询衡尽,神识扫到她这些天在山上画的符箓,突然一愣。
她所画符箓不同于修真界常规符箓,画得是驱鬼辟邪、养元补气之符,目标也只能是鬼界那些邪祟秽物。
思及此,她一瞬双眼清明。
鬼界,鬼修,用的正是另一套语言。
“是鬼修。”她轻声,发出去几张辟邪符,示意他们带在身上,“这是我画的符箓,虽然不知道对鬼修有没有用,但有总胜过没有。”
容绛把符放入怀中,拧眉,“当真是鬼修?鬼修不是已闭界上万年了吗,怎会出现在这小小祥瑞城。”
万年前鬼界躁动,许多鬼修伪装成凡人修士进入修真界作恶许多,不少修士魂魄被吸取,只余一具如行尸走肉的肉身。这些肉身也被鬼修占去,可以进行更好的伪装。
这场突发的劫难持续上百年,修真界修士防不胜防,斗争不息。最终还是有一大能飞升之际,渡劫时以半数神力祭天,换来天道对鬼界打下一道禁行令,修真界与鬼界自此泾渭分明。
留在修真界的鬼界余孽也在后几百年尽数铲除,至此万年过去,修真界再没出现过鬼修的影子。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