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入秋的晚上,马车飞速碾过艳红的枫叶,发出“沙沙”之声。月光淡淡地撒在马车顶上。不久之后,马车停在一个破败的客栈门前。
驾车的婢女已夕走至车帘旁,掀开帘子。
一只手隔着绢帕缓缓搭在已夕的衣袖上,马车里的女子走了出来,下了马车。
女子面容姣好,肤白娇嫩,口若含丹,梳着双平髻,身着对襟半臂襦裙,柳叶眉,桃花眼,右眼角还有一颗隐约可见的小痣。
她眼眸微微一抬,望着牌匾上的“叶府”二字,嘴角微勾。
找到了。
颜喻刚准备向前走,想到了什么,回头道:“你不必跟着了。”
“诺。”
颜喻这才走了过去,用绢帕推开门,“吱呀”一声,顺带着人影也没了。
已夕朝里面望了望,终是没有进去。
莫要看这府邸面上破败不堪,可这内里却是金碧辉煌,府中任何一件物什,甚至于那托着蜡烛的盘子,都价值不菲。
若要仔细想想,能有如此财富的,除了七玄那位据说一画值千金的文平王苏酩以外,便也就只剩下那最难以揣度的临柚阁了。
想起二者的品性,这都不似二者的作为。
一位老者走了过来,笑意吟吟地问道:“客官来此,欲求何物?侍卫,婢女,还是男人?”
颜喻看着他,淡淡一笑:“死侍。”
老者神情微敛:“可有令牌?”
颜喻摸了摸袖中的令牌,眉眼又弯了弯:“没有吧。”
老者表情有些轻蔑:“随我来。”
他带着颜喻来到一个地下仓库,手一摆:“这些都是。”
颜喻环顾着房间,这房间虽也是奢华无比,但到底是比不上大厅。
这其中还有许多负伤之人,各个神情狠厉,眸中又带着些许期盼。
见此,颜喻下意识皱眉。
她扫视一圈,视线最终停在了一抹身影上。
这人好似没看见她一般,独自坐在地上,单膝屈起,头稍抬,望着那半缺的月亮。
月光隐约照着他身上的伤,增长了他的凌虐之美。
颜喻一时失了神,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也不愿打破这幅画面,她转头对老者说道:“就他了。”
老者有些为难:“这……”
忽地,老者瞥见颜喻别在腰间的玉佩,那是八雾皇室的玉佩,由上乘的白玉制成,雕刻精美绝伦,以流苏稍作点缀,此玉难寻,此等手艺之人亦难寻。
老者脸色忽变,有些谄媚道:“要不……我带您去别地儿挑?”
颜喻听此,却摇了摇头:“不必,我就要他。”说完,便拿出袖中一钱袋,扔给老者。
“将他带下去洗漱一番,我的死侍,衣冠要整。”
老者面露难色,却只好作罢:“是。”
待死侍换好衣裳出来时,正碰见颜喻向老者送了一钱袋。
颜喻见他走了过来,就对老者说:“麻烦了。”
老者呵呵一笑:“哪里,哪里。”
颜喻向老者点了点头,转身嘲大门走去,意识到死侍没跟上,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跟上。”
死侍手微微握拳,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