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互相维护，看得狐狸精一阵眼疼，“我看你张奎何止有罪，你简直就是个糊涂虫！”

狐狸精不善的语气让张奎心如擂鼓。

瞧着他仍是不明就里的模样，狐狸精指着那些作奸犯科的男人道，“空靠着一腔热血信任这些年与你并肩作战的兄弟，殊不知其中藏了多少败类人渣！”

营帐里的将士苍白着脸低下头。

这事要真是盖棺定论，对他们以后的仕途定然会产生影响。

他们能想到这一点，张奎自然也会想到。

正想开口同狸夫人讨饶，对上她视线的刹那，又听到她说，“你可曾想过，那些东夷女又是谁家女？谁家妹？谁的妻？谁的娘！？”

“事到如今，你还用自己这个渑池县总兵的名头，替他们包庇吗？！”

张奎怔住。

夫人所言字字振聋发聩。

从前张奎只以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要士兵们不闹出大的乱子，几个女子而已又何惧。

他没想过，这些女子不是东夷士兵，手上没有沾染过任何大商人的鲜血，那他们又如何能扯着维护国本的大旗，对她们大行不义之事。

这般行事与禽兽何异？

“属下，有罪！”

张奎将另一边膝盖也重重地放下，脑门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一声响。

闻讯而来的高兰英见到这一幕，跟着跪了下去，在狐狸精面前哀求。

“夫人！臣妇身为他的妻子，也理应有罪。但请您念在我家夫君这么多年任劳任怨驻守渑池县的份上，从轻发落。”

这夫妻二人当真同样愚钝，狐狸精快气笑了，“你有什么罪？”

高兰英颤声回答，“臣妇、臣妇有规劝之责。”

“笑话！”狐狸精道，“保卫渑池一方安宁，是他这个总兵的责任，与你总兵夫人有何相干？！”

“若今日的事情出在总兵府，那自然是你高兰英的问题。但是今天的事情出在军营里！你们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狐狸精语重心长，把这事情摆开揉碎了一点点给他们讲。

“如今东夷是递上降书不错，可是你们能保证，大商能十年如一日地压制东夷部落吗？”

“斯人畏惧强权，这是本性！如今东夷不过是被拳头打服了，这节骨眼上，你们竟然犯下如此糊涂的事情，是怕东夷大商结怨还不够深？”

说完了，转身便看到高兰英泪如雨下，张奎更是声泪俱下地忏悔。

“夫人，这一切都是属下之过，属下愿意承担一切责任，犯事的士兵也交由夫人发落！”

而后，张奎在众目睽睽之下，解下了属于总兵权力象征的玉玦。

“将军，不可啊！”

郑椿着急得跪冲上前，试图阻止。

张奎打开他的手：“郑椿，你既明白夫人话里包含的深意，如何还要包庇？”

“您是我们的将军，我们的主帅！”郑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转头向狐狸精叩首求情，“将军有错不假，但末将愿代将军承担一切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