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信徒举着最里层的中衣朝着东临雪走来,想要为她穿上。
她虽心中有些不愿,但一切为了结果的努力她都乐意付出,现在不过是穿套衣服,将来要为此付出半条生命,也要像现在这样退缩,努力能活命,不努力下一秒就只能死。
她举起手任由为首的信徒穿衣,但直到四五层的时候她也不觉得多重多热,反而很是轻便凉爽。
她伸手摸了摸这套衣服,柔软的恰到好处的蚕纱,明亮的湖蓝色,上方还绣着棣棠花,这是神明之花,天穹方里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刻有棣棠花,每个信徒的衣服上也绣有,花越多的人代表等阶越高,而这套神女服上几乎绣着上千朵棣棠。
等她穿好了十一层,身形仍然轻盈,信徒拿出一排串珍珠挂在她脖子上,随后她坐到妆奁前,信徒们又开始帮她簪发。
耸高的发髻上安着四五多巨大的花,上方带有几朵金镶玉嵌宝牡丹花头银脚簪,发髻两侧是并蒂海棠花步摇。几串珍珠穿插在发髻和发饰中间,起装饰作用。
很快辰时到了,桑塔纳的大祭司将日出后的两个时辰说成是神明给百姓的馈赠。
百姓会在一天辰时祈福求神明保佑。
[神女!]
[保佑我们!]
[神女大人!我是您最衷心的信徒!]
[诶诶诶,别踩我脚。]
[神女大人的笑容真是能治愈一切!]
东临雪最后完成焚香工作,就上了桑塔纳的主城街接受百姓的参拜。
她坐在一辆花车上,微笑着对街道的百姓挥手,百姓们将准备好的鲜花扔向她。
他们觉得花是最神圣的东西,香火一类的供奉物会让神明染上烟火气,他们觉得神就应该高高在上。
所以桑塔纳各地的天神庙只供奉鲜花。
东临雪被花车拉着绕了桑塔纳主城街一圈,几个信徒怕她累到还在椅子上垫了一块巨大的蛇皮。
[神女大人,现下回天穹方后净身祭祀天神,仪式就结束了。]
[好的。]
东临雪靠在花车上小憩,她很早就被吵醒,又未进食,现下又上街赐福两个时辰,她已经累的不想动了。
[有吃的吗?]
[神女大人,在接引大典完成前是不能进食的,请恕罪。]
听罢,东临雪也不再多说,继续闭眼养神,天穹方的路很好走,不过半柱香就到了祭祀天神的地方,信徒喊醒东临雪带她去净身,随后拜了天神。
信徒给她递过去一束棣棠花,东临雪将花甩向天神像,之后跪地拜了三下。
东临雪走完所有流程后,被裴还喊到了天穹方的大殿处。
殿内的地上有几个蒲团围着一张矮桌,裴还就坐在蒲团上,两个信徒一个沏茶一个扇风。
[来了?]
[坐吧。]
[诺,敢问大祭司喊我来此处有何要事。]
东临雪跪坐在蒲团上,一信徒递给她一杯茶,随后裴还挥挥手,大殿之上就剩下了她二人。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你来桑塔纳有什么目的?又是谁指使的?]
裴还抿着唇,低头摆弄着茶杯,用手指沾了点水在桌子上画了个叉。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这句话又从何说起?]
东临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真的听不懂?还是装的听不懂?]
他偏了偏头,嘴角噙着笑,裴还审视又戏谑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祭司可否别卖关子。]
[漠北皇帝喊你来桑塔纳究竟是什么目的?他们居然真的能找到这样像的人。]
[如果你是被胁迫的那我可以放你离去,但如果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祭司,如果喊我来是说这些无厘头的事情,那我恕难奉陪了。]
东临雪本来心里还紧绷着一根弦,但听到漠北皇帝的时候,她松了口气,硬气了几分,她现下什么东西都没吃,只想回去吃两口饭。
[等一下,你当真不是那狗皇帝派来的?]
[祭司,我没有功夫陪你玩无聊的游戏,传言都说你很是清风霁月。]
[看来传言非实。]
东临雪见他还要阻止便有些生气了,自己半天没吃饭了,这个大祭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