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祺和君临回到了之前被安排的一间房,看着唯一能躺人的大床,沉默了半晌。
“不如...”
“要不...”
两人同时出声,又看向对方,各退一步;“你先说。”
“女士优先吧。”君临伸手示意贺祺先发言。
贺祺寻思着这也是她曾经的顶头上司还当过她的直系上线和下线,还能勉强算是个熟人,于是不打算再退让和绕弯:“你睡地上我睡床。”
“凭什么?”君临挑了挑眉。
“不凭什么...什么人?!”贺祺话还没说完,便倏然转向了窗户。
隔着不甚厚的窗帘,月光透过时可以依稀看到一点影子,君临为了让两人看得更清楚一些把灯关掉,窗帘上的影像顿时清晰了起来。
可能是窗外人的动作太过魔性,怕开了帘子出现个什么妖魔鬼怪,两人竟谁也没把窗帘拉开而是就地坐下,一边看戏一边唠嗑,倒也是舒适惬意。
“诶君临,你之前在哪待着来着?我记得以前别人说过你是干刑侦的,为什么会来搞缉毒?”
君临不答反问:“你呢?你又是为什么选缉毒?”
或许是黑暗真的是很好地展现人内心秘密与脆弱的场景,贺祺的话比原来多了不少,也真诚了不少:“赌气呗,我妈就是因为在中缅这块儿出任务没了的,我爸死活不让我上,我当时逆反的厉害,又觉得自己特别牛掰,狂的可以,连我哥都没拦住我,我都没去国安报道,直接又考了缉毒到了金新月,之后又被调到这边,你呢?”
“追人。”君临只回答了两个字。
但贺祺是一个表面与内心极度不相符的人,表皮上冷冷清清的好像谁都懒得管谁都懒得搭理,内心活动丰富得简直可怕的一批,就像现在君临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她心里瞬间能脑补出一部百八十万字的小说来。
然而外面的人并没有给她这个实现作家梦的机会,窗子突然被敲得咚咚作响,是那人在用头撞击玻璃,正在用一种怪异的姿势以头撞击,手臂和手指还在不停挥舞着,脚下也在不断跳动。
“哟,火烧屁股了这位是?”贺祺特别没同情心同理心的噗嗤一声笑出来。
君临也看笑话似的站在窗边:“嗯...像我以前抓过的一个飞叶子的,嗑大了以为自己是马里奥,硬要往墙上撞,非说自己是在顶蘑菇...所以这是又嗑大了一个?”
不只是因为不甘心一个人唱独角戏唱全场还是听到了这两个损人的寡话,气的找不着北,撞击的声音越来越重,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
贺祺走到君临身边扬起下巴:“啧,真可怜,要不看看他的表演吧我的07,别让他把窗户撞烂了第二天还得被讹。”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姑娘嘴还挺损的。”君临笑着拉开窗帘。
窗外的景象一时间让两个人有些发蒙。
清冷的月光洒进屋子,像一盏惨白的探照灯,打在窗前人的脸上,那人的脸白惨惨的,嘴巴大张着,似惊惶又像痛苦,眼睛瞪的极大,两人心里同时闪过两个词:惊惧不已,死不瞑目。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的动作,由于死亡时间不算太长,还存在着尸僵现象,她一遍遍的撞击和手舞足蹈实际上都是曾被编排好的动人的舞蹈,但是由于是尸体的缘故,她四肢僵硬,极不协调,将这份美感消耗殆尽,生生做成了复健训练杂耍表演,只有那双鲜艳的红色舞鞋一如既往地夺人眼球。
君临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贺祺开始损人,正觉得奇怪,抬眼一看便发现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以一种僵硬的姿势向外走着,看着像是打算开门出去和外面那小妖精会面碰头,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头却扭了回来,正在用一种贪婪而迷恋的眼神看着那双红舞鞋,脸上还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君临想到了回房间之前伊丽莎白王后那充满了恶意的提示,决定还是在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作死触碰NPC透露出来的信息和规则,于是赶紧跑到门口,打算把贺祺拉回来。
然而此时的贺祺力气大得吓人,君临这种已经算是超出常人的力道竟然也奈何不了她。
君临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初为了保险在门上加了一道锁,还在门把手上放了个玻璃杯,以贺祺现在的身体僵硬程度根本打不开。
贺祺试了几秒,嘴里嘟哝着什么,君临侧耳去听才知道语言对人的影响之深。
她先是满不高兴的说了几句越语和缅语,又用比较标准的蜀话软软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