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陈墨见徐老汉拉着受伤的腿猛然下跪在他的面前。

心就像突然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老头我不想跑了。”徐老汉眼睛泛红。

“我一直没跟公子说，其实我叫徐达，早年天水关当兵，当了五年，升了什长，前几年因为脚受伤，退居二线当了后勤兵，去年天水关破，我本应该跟突厥胡蛮战死，可是我逃跑了。”

“我逃回了天水关外定居的小镇，第二天就被胡人洗劫，我儿子为了救我，死了，我带着还儿媳和稚儿跑了，儿媳饿死在了路上。为了苟活我隐姓埋名，一路向南。”

“今天，稚儿有人照顾了，老头我也放心了， 我不跑了，我要替儿子儿媳报仇，我要挽回我作为军人的荣耀，杀敌报国！”

陈墨眼眶也是有些细润，他回过头看了看稚儿，稚儿的眼泪夺眶而出，哗啦啦地流下，只是没有哭出声来。

她是一直知道这些，替自己的爷爷隐瞒。

“公子，我也不想走，我要跟爷爷在一起！”说完，便下了车便想过去抱住爷爷。

没想，徐老汉狠了心，将徐稚推开。

“稚儿，我们说好的，你不走，我就先死给你看。”徐老汉从怀里掏出一把我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我......稚儿听你的。”稚儿转过身，终于忍不住哽咽的声音，不断抽泣。

陈墨一把将稚儿抱在了怀里，“徐老，你疯了吗？这是何苦呢？”

他本想劝徐老汉放下过去，安心带着稚儿过日子，不然稚儿该怎么办?

可是看他那决绝的眼神，陈墨知道他劝不了。

也许他心中的痛苦，早已让他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不是因为还有稚儿在，这徐老汉不是死在冲锋的路上就是自杀了。

徐达表情也泛起一丝歉意，他也不忍心看到自己心爱的孙女哭泣，可是这样活着实在太痛苦了。

“我欠公子和稚儿的只能来世再报了！”徐达说完，转身，身体挺直，向前迈去。

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徐达的左脚有严重的骨折错位。

他是硬撑着的，想留给众人一个坚强的背影。

“徐老，你五十多了，腿还受伤谁还要你，你走了稚儿怎么办，不怕我欺负她吗？”陈墨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心酸，始终还是想做挽留。

那热血的冲动，真的能跟一条鲜活的生命相比吗？陈墨是抱有怀疑的，哪怕有些无赖。

徐达脚步突然凝滞了一下，没有回头，只高声喊道。

“不会的，陈公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如果稚儿还是受委屈了，那就是她的宿命！稚儿，爷爷也要加油，爷爷会...一直看着你。”

这个一直看着，只能在天上了吧。

“哇！！”怀中的稚儿哭的愈发伤心。

陈墨的心也随着那胸脯的起伏逐渐抽痛起来。

他没想到徐老汉原来还藏着这些故事，自己也早该猜到的，他特殊的忍耐力，还有一路逃亡时所表现的谨慎，更何况他还是从天水关一路逃难过来。

一旁的黄大牛也受了感染，眼睛泛红。

“少爷，徐老是个好汉，少爷我也想跟那胡贼拼了，为我的妻子报仇。”黄大牛双拳紧握。

“我TM，那你的傻妞怎么办。都当我我是带孩子了是吧！？”陈墨皱眉骂道。

说到这里，黄大牛的拳头逐渐放松了下来，只是表情充满不甘之色。

陈墨暗松一口气。

还好，陈大牛的壁垒是傻妞，并没有存了死志。

一旁的傻妞也过来紧紧抱住了黄大牛的大腿，黄大牛眼中亦是充满了不舍。

陈墨心中纠结不已，倘若此刻就这么逃了的话，稚儿心中恐怕也会留下永久的伤害，可是若是不走，自己能做什么呢？

等胡人进城屠杀？

至于与城共存亡，说实在的，对于刚穿越几天的陈墨来说还是太过胡扯。

“走吧。”陈墨轻轻抚摸着稚儿的头。

也许只能等时间来填平稚儿的伤口了。

车辆缓缓向城南方向驶去......

......

城北军营里，

陈忠还在研究着地图，用红墨标满了圈圈，他一旁的饭菜已经凉飕飕，引来不少的苍蝇。

“坏了，根本找不到那伙儿潜进境内的胡蛮骑兵。”陈忠的眉头皱的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