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不过龙一他以爲你讨厌那里,是爲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
「你小时候不是受养母虐待,而经常住院麽,」雷啸坐起身说道:「龙一在那里拥抱著你,从某种程度来说,是想抹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尽管做法过激了些。」雷啸轻笑著添上一句。
「啸!」朗格的脸更红了,他看著雷啸的背影,暗想道:「没想到龙一发现了,我一向厌恶去医院的真正原因。」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昨晚和龙一呆在诊疗室,除了床狭窄些,其他就好像在公寓里的感觉一样,难道--
「真是因爲龙一的存在吗?」
「你们两个真的很有意思,绕著圈子去关心对方。」雷啸回转身,凝视著朗格俊秀的脸孔。
「啸?」朗格似乎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与彷徨中。
「但有时候,坦白一些会更好喔。」雷啸伸出手,想撩开散落在朗格眼前的金色刘海。
「啊。」朗格下意识地往後一退,避开了。
「呵。」雷啸先是一愣,旋即浅然地抱以一笑。
「龙一他人呢?」朗格也注意到自己对雷啸态度的明显改变,他有些尴尬的侧过头,看向敞开的卧室门外。
「一大早就离开了,没有说去哪里。」雷啸站起身,走到门边说道:「我去客房看一下菲伊,晚饭时间还早,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嗯。」朗格顺从地躺回被褥中,可是碧蓝的眼睛怎样都无法合上。
……掩上门後,雷啸轻叹一口气,来到一墙之隔的和式客房,一张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材床,摆放在屋子的正中间,窗帘被菲伊的咒语死死定在窗框上,在黑暗的空间里,世界万物都像在沈睡一样,寂寥深沈。
「小家夥。」雷啸俯下身,脸颊贴在冰冷的水晶罩上,用心去听的话,甚至可以听见菲伊正呼噜噜的打酣声。
「长久以来,凯文一直追寻著我的背影,并试图承担我过往的痛苦。」雷啸优美的指甲轻划过罩面,发出嗞嗞地轻响。
「这次该换我爲他们作些什麽了,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当事人的态度。」
雷啸深情地凝视著菲伊安睡中的粉嫩小脸:「我是被你的灿烂无敌的笑脸征服的,可那两只迷途的羔羊,要付出多少代价才可以认清彼此就是归宿呀……」
※※ ※
「龙一失踪了?!」
雷啸啪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被溅起的褐色液体,弄脏了铺设在大理石茶几上的锦缎桌布。
「嗯,大概。」带来这骇人消息是端坐在古董办公桌前,不动声色的批阅著商务公函的朗格。
「什麽叫大概?」雷啸问道:「他多久没联系你了?」
「到今天的星期五,正好是七天。」又一张阅读完毕的信件,签上了朗格的姓名,并写了一些回函的批注。
「七天?!」雷啸相当惊愕地注视著朗格:「这麽说来,自从那天早上离开公寓後,他就一直没有回过家?」
「是的,也没去大学上课。」相较之下,朗格的冷静沈著已可划入漠不关心的态度。
「你不出去找他麽?七天都毫无联系,可是有危险的讯号。」雷啸想借此激起朗格的急切。
第26章
「我不知道。」终於停下手中的工作,朗格擡头看向落地窗外,此时黄昏已过,繁华的东京都市亮起璀璨的灯光,夜幕降临了。
「不知道的意思是,除了公寓和学校以外的地方,你都不清楚他的动向?」从朗格和龙一交往三年的时间来看,雷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啸,不用担心的,」朗格站起身,简单地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说道:「龙一没关照我就出去了,说明离家这件事不值一提。」
「就算龙一可以信任,但是你要知道,渭川夫人爲重新拥有儿子而蠢蠢欲动。」雷啸指的是近一个月来,跟踪著朗格的所谓的私家侦探。
「母与子的争夺战……」朗格说著,自嘲似地一笑:「如果真是那样,也就无可奈何了。」
「你要去哪里?」雷啸看到朗格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戴整齐。
「暗夜都市俱乐部,」朗格理所当然似地说:「明天晚上是一个月才举行一次,白金级别的贵宾盛宴,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复查。」
然後不等雷啸再次开口,朗格便大步离开办公室……
银色的平治犹如一颗华丽地流星,迅速且无声地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