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个我有可能已经背叛了我?”
我坐在院子里,膝盖上盖着一个羊毛毯。院子角落里那棵古老的樟树,把阳光分割的细碎,落在地上。
我看着一地的樟树叶子,漫不经心地问秦毓。
“有可能吧,我总感觉,高深他们研究的,不一定像他们嘴上说的。”秦毓站在我身边,穿着一件黑色的帽衫,带着帽子,遮住头发。
“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继续伪装下去?”我的目光,随着一片被风吹起的树叶,慢慢移动。
“不用,就保持现在这样就好了。”秦毓语气轻快,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那老左那边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桃花被困在那里吧?”我有点不开心,看着那片树叶翻了身,落在地上。
“老左就是李言,不过是李言分化出来的另一个能量场。我们不用怕他。”秦毓笑着说,“想桃花姐了?你这人我发现还是一个情种啊?”她语带调侃。
我没说话,心里却默默念叨一句。只是不敢让她听见。
入秋,红砖房里,开始多了很多人。
穿着统一制服,带着一样的帽子,进进出出,搬走很多东西,又搬进来很多东西。还有一些人,把一些房间重新装修了一遍。
整日里忙碌,敲敲打打。
原本,高深让我和秦毓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却因为一件事,最终让我们待在红砖房里。
因为在那里,“我”可能背叛了我。
作为魇师的我,能够在梦魇中制造另一个“我”。
而那个“我”可能已经背叛了我,这一点我在和吴有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其实心里隐约感觉到不对。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隐藏在温幸临梦魇中的人是“我”。
另一个“我”。
对于魇师的认知,我才刚开始,很多东西,其实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谁知道,秦毓。
是的,我有意无意的接近秦毓,是因为我获得更多关于魇师的秘密。
社科院的卜老师,也知道一些。只是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并不清楚。好像偶尔听到她在和高深低语时,提到一本书的名字《云笈七签》。看来,卜老师对魇师的了解,基本上来自古籍,偏于学术研究。
至于高深,我现在觉得他所谓的神秘失踪人员调查局,根本就是一个幌子。本质上,高深其实和我一样,对魇师和魇城一无所知。他想借助我来研究魇师和魇城,至于理由,并不一定就是他说的那么高大上。
我怀疑他有私心。
只是我并不想表现出什么。毕竟,我现在的境遇,容不得犯半点错误。我怕死,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我知道,在高深那个神秘失踪人员的档案里,大多数人已经死了。
至少,不在我们这个世界了。
“想什么呢?”秦毓歪着头,看着我笑。
我知道她话里意思,脸红了一下,“没什么。发呆。”
“对了,吴有为何你们都避而不谈,还有温幸临。”我看着秦毓问。
秦毓眼神黯淡了一下,转过头,看着院子里那棵樟树。树叶开始落,风一吹,飘落一地。每天早上,地面上却都是干净的,谁打扫的?
“我之前做过一个梦,进入到一个梦魇中。遇到一个人,叫杜仲。”秦毓低声说着,看着飘落在半空的落叶。“那个人用一个奇怪的称呼喊我。”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彩。
我没说话,一般这个时候,我都是沉默,等待对方继续。
“主人。”她脸红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天上的云。秋高气爽,大朵云团,白的如同雪堆。
“还见到什么了?”我也抬头看天,脖子拉长,后背舒服了一些。
“一个花园,他为她种了很多花。用花养她,养了三百年。”秦毓低声说着,我听着声音不太对,但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我知道,这孩子,哽咽了。
“我没有想到,魇师居然有情感!不是说,没有心吗?何来情感?”秦毓忽然低喝一声,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
我惊讶,扭过头看着她,忽然有点不知所措。情感?啥意思?魇师无心,这我知道,可是魇师有没有情感,这个对于我而言,并不在意。其实我作为一个层阶一的魇师,虽然卜老师说我已经进入魇二层阶了,但是我自己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秦毓似乎镇静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忽然站起来,看着我。“你之前不是想知道一件事吗?关于食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