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幸临,一个寝食入我梦中的人。
我在魇房里,和卜老师一起看着那团黑影——温幸临。
“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卜老师感慨。
“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困惑地问。
我真是不明白,为何这团黑影,就是我的梦魇,并且还有一个名字,叫温幸临。是个男人还是女人?活人还是死人?很明显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们研究的比较少,目前只知道他是被吴有食梦之后,形成了这种状态。停留在梦和魇之间一种状态,但是不知道为何,会被吴有侵入到你的梦魇中。”卜老师没有看我,尽可能给我解释一番。
“你是说,我现在在我的梦中,看到我的梦魇,其中一部分不是我自己,不是唐文,不是吴有,而是他,温幸临?是这个意思吗?”与其说我问卜老师,不如说我在给自己梳理一下这关系。
“简单讲,是这样子。”卜老师说完,朝着那团黑影走过去,“你不要过来,我需要剥离他这部分。可能会让你有不舒服的感觉。”卜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
猛然我感到冰冷寒意从脚底升起,像是我被速冻起来一般,但是却还有知觉。从脚心到小腿,慢慢蔓延着,我的身体似乎被冰冻起来,没有呼吸,但是还有思维意识。
然后,我意识到自己身体已经成了一个“冰人”。
无声碎裂!
我碎裂成无数冰块,散落在地上。
思维意识却还在,我“看”着卜老师,转过身,手里似乎拿着一团黑烟,她迅速将那团黑烟装进一个黑布袋里,我“看”着那个布袋,上面绣着一个符号,我没见过的符号。
我的意识随着那团黑烟被装进黑布袋而瞬间消失。
噪杂声音,机器里的电玩声音,和人们的大呼小叫。空气里飘浮着烟味儿和化妆品的香味,混合着各种声音,形成一种电子游戏厅独有的味道。我坐在一台钓鱼机前,手边放着一包烟,和一罐可乐。
围着机器,坐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都在聚精会神盯着电子屏幕上。
我兜里没钱了,昨晚到现在,我已经坐在这里超过15个小时,我感觉头脑有些昏沉,甚至太阳穴有些疼。我揉揉眼,嘴里发苦发涩,喝了一口可乐,我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
卧槽!又输了!得了,我无奈,悻悻然看着周围,一对狗男女赢了,老女人的浓妆艳抹正在大呼小叫的,小男人的一脸得意,搂着那老女人。
操蛋的世界!我心里骂了一句。
“老温,咋样了?”对面的李光头看着我,布满血丝的双眼,透着讥笑。
我没搭理这老狗,站起身,拿起烟,慢慢转身走开。
腰疼腿软,我茫然走出游戏厅,来到街上。
已经中午,我站在街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忽然觉得很饿,冬日里的阳光,透着寒意。我紧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朝着街对面那间面馆走去。
点了一碗牛肉面,我在等待时候打开手机,看着信息。
“老温,啥时候还钱?小娟已经要和我离婚了!赶紧回电话!”
“温幸临,你他妈还是人吗?偷儿子学费!你赶紧回来!离婚!”
“温哥,最近咋没见你来啊?想你了?”
“幸临,见信速回。”
“幸临,见信速回。”
一个陌生号码。
我一边吃面,一边看着那个号码。是谁?我想了半天,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号码。
电话响,是那个号码。我犹豫一会,接了。
“温幸临?”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声音,声音醇厚,腔调很足,像是电视播音员。
“你谁啊?”我问,
“我叫高深,找你有件事。”
“啥事?”我警惕的看着周围,不知道为何,我心底觉得这个电话里的人,似乎认识我。
“帮你还钱。”对方言简意赅,电话里沉默,似乎给我一点理解时间。
帮我还钱?骗子?!
我准备挂电话,忽然看见面馆外站着一个男人,花白头发,身姿挺拔,正拿着手机,隔着玻璃,看着我。
我意识到,和我通话的肯定是那个男人。
“你谁啊?”我又不耐烦问了一句,高深?我不认识!
“我叫高深,能够帮你还钱。你要不要出来,我们见个面?”那个男子转过身,背对着我。